“怜怜卫玠之容,旁人不过萤火,岂敢与明珠争辉?”
姬怜幽幽道:“那你为何不碰我?”
“十来日,你夜夜躺在我身侧,当真是一根手指头都不碰我。”
“那夜在湖畔旁,你得到我之后,就对我腻了,是吗?”
语渐低微,隐带泣音。细看时眸中已盈水光,泪珠摇摇欲坠。
谢廷玉心想:这娇美儿郎果真是水做的,说哭真哭是吧?
“你谢廷玉这个时候做什么淑女,这是你的身份吗?你是什么好色之徒我岂能不知!”
“看我现在无法再回到以往帝卿的身份,你就对我始乱终弃!如今我无依无靠,只能任你摆布,你要抛弃我便可抛弃……呜呜呜……”
谢廷玉从枕边摸索出一块巾帕,替姬怜拭泪,“倒不是不碰你,实在是怕你有孕。”
姬怜泪眼朦胧望去。
“袁郎曾说蛊虫在体,若有孕恐伤根本。我不忍你用避子汤药,毕竟是药三分毒,那夜之后从未让你饮过。凡可能损你身心之物,我皆不愿你用。”
“我是想着,等我们回了建康,问问有没有什么不伤你身子的避孕之法。”
姬怜鼻间轻哼几声。
谢廷玉半支起身,面含促狭:“是我不好。”
“我就应该自那夜之后,将你弄得下不来榻,榨干得一滴都不剩。”
姬怜眼神扑闪,面红耳赤,“你在这里胡乱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呢!”
谢廷玉正欲躺下,姬怜再贴过来,吐气若兰,“谢廷玉,不过几回大抵也没那么容易有孕的。今夜,我要抱抱。”
此抱抱非彼抱抱。
帷幔之内,床榻轻摇。
初时只闻细碎喘息,继而断断续续的满足喟叹,最终化作难以辨明的泣音求饶,间杂一声声嘶哑的“谢廷玉”。
“怜怜,为何做这等事,你总爱唤我的名字?”
窗外雨声滴滴答答,淅淅沥沥,与室内缠绵声交叠回响。
那一处温暖、潮湿、紧窒,与难以自抑的绞缠。
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妻主。”
良久,床榻不再摇动,室内声息渐渐沉寂。
被衾之下,两人皆是未着寸缕,双腿紧密交缠,相拥入眠——
作者有话说:作者收藏113啦!!好开心,作者收藏什么能达到1w呢?(INFJ就是这样的,连500都没有的时候,就开始肖想1w了,太理想化了[眼镜][眼镜])
第110章
“这是哥哥你的帕子吗?”
田埂上落着一方素帕,银线压边,角上绣着几朵盛放的莲花。
小女孩弯腰拾起,望向柳树下纳凉的郎君。那人身着广袖宽袍,料子是她只在街上富贵人身上见过的流光锦。
她记得爹爹曾说过,辨人出身先看衣袍,再看手指。
小女孩拿着帕
子走过去,抬头又问一遍:“哥哥,这是你的吗?”指尖忍不住摩挲那丝料,只觉柔滑如云,与她家粗粝巾布天差地别。
姬怜于广袖下伸出手,温声道,“是我的。”
小女孩低头看看自己因耕种龟裂的手指,再瞧对方莹白无瑕的指尖,乖顺递还帕子。
爹爹说得对,这样娇贵的手,只会长在从不沾泥的人身上。而这种人,是她们惹不起的。
姬怜从袖中摸出一块麦芽糖,放到小女孩手中,“方才不小心弄丢的,多谢你给我捡回来。”
小女孩自随家人从北地逃至南方,便被当地虞氏大族强征为奴佃,从自由身沦作私奴。每日鸡鸣即起劳作,至日落方得一口吃食。
她盯着掌心那块麦芽糖狠狠咽了下口水,仰头问:“我真的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