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玉手举夜明珠至姬怜面前,再慢慢下移,莹润的珠光映照下,怜郎身上的各种指印皆未消。
光影滑落至平整紧致的小腹,那抹朱砂圆点早已褪尽,只余白皙一片。
她伸手去触碰,指腹下仍有着朱砂粗砺不平的感觉。
“我的守宫砂没了。”
姬怜亦垂首看着那处,低声喃喃,“你把我的清白给夺走了。”
“你要对我负责。”
谢廷玉郑重点头,“好,好,好,一定对你负责。”
夜明珠照亮一处,谢廷玉仔细检查,“没有肿,只是怜怜你太兴奋投入,还未平复下来——唔——”
姬怜羞赧不已,捂着谢廷玉的嘴,“你不要说了,不许说!”
踏月骓不懂。
人类的世界真的好奇怪。
谢廷玉携着姬怜回去,底下的人早已生火,将打猎所得烤得滋滋作响,腾起一阵肉香。篝火旁清理出一片空地,厚厚铺上毡毯,供人歇息。
绛珠见姬怜下马,连忙迎上前去搀扶,只是今夜他步伐微颤,与往日不同。
姬怜将身上的喜服褪去,穿上素常衣衫,方才出得车厢。谢廷玉已在外头候着,伸手将人稳稳接下。
谢氏亲卫齐齐看去,一个个瞳仁微缩,目光不由在那位陌生男子身上多停了几分。其中只有岑秀一人是知道姬怜的身份,但也默不作声。
宇文玥吹了声口哨,半开玩笑道:“原来主人此行,是去抢心上人了啊。”
她胳膊肘捅捅岑秀,“你知道这男子是谁吗?”
岑秀涨红着脸,只摇头说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也不敢啊!她怎么敢说的啊!
待用食后,谢廷玉扶姬怜上马车,寻一块毡毯,躺下。
将将坠入梦乡之际,鼻尖忽萦一缕熟悉青莲香。有人灵巧钻入盖在身上的毛毯里,睁着尾梢微扬的狐狸眼凝望她。
“方才都说了要同我睡,你为何撇下我一人。”姬怜指腹滑过谢廷玉的眼睫,“我要抱抱,我要同你睡在一块。”
谢廷玉手臂揽在姬怜腰间,半梦半醒间呓语低喃:“我见你的宫侍也在马车中,难不成你要我睡在你与他之间,好享齐人之福?”
“谢廷玉!”
姬怜气急,贝齿轻嗑她的唇瓣,旋即将头埋进她的肩窝。一路上的胆战心惊,终于在此刻,在她的怀抱中渐渐消散。
一行人马不停蹄,挑小道疾行,直返下邳。
袁望舒怔然看着谢廷玉下马,又亲手自车中接下一位头戴帷帽的儿郎,心中震撼难言。
她真的没想谢廷玉真能这般干脆利落,把人抢到手!
不是,这也太快了吧!
袁望舒轻咳几回,将谢廷玉拉到一旁,低声道:“你为情抢人,我本不置喙。但你打算将人安置何处?别忘了,我们有正事在身。”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袁望舒以为她会说将人安置在外头谢氏的山庄,谁知她清清楚楚道:“那便带着怜怜一道,去推行土断之策。”
“……哈?你再说一遍?!”
谢廷玉又重复一遍,字字清晰,“我会带着怜怜一道南下。”
袁望舒险些气笑,见姬怜时不时往这边张望,更加压低声道:“谢廷玉,你这是颅内有疾吗?我们是去做事,不是游山玩水。”
谢廷玉轻笑几声,“不带着他,他怕是也不愿意的。”
于是,在无人再敢反驳的情况下,一行
人将下邳的土断之策查核清楚,旋即拔营启程,南行而去。
姬怜坐在马车内,悄悄撩开车帘,时不时与骑在马上的谢廷玉四目相对,这一幕被袁望舒尽收眼底,她冷嗤一声,打马从二人之间穿过,走到队伍最前列。
一行人率先来到淮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