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爱媛。”
我说完后期待她给我一巴掌,还没期待完,啪地一声脆响,接着脸上就是又辣又麻的刺痛感。
我竟然涌起一股变态的欣慰,她打我,说我恨我,对我还是有感情。
“滚出去。”母亲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指向了阳台那边的门。
不知道是不是站起来的时候腿抽筋了,还是绊倒了床沿,我扑通一声四肢直接趴地上了,跟一条狗一样。
觉得姿势太过于狼狈,我便盘腿坐在地上,迎上母亲那利剑一般的目光。
“她,她知道我们娘俩的事了,你回我信息的时候,我手机丢在车上,她看到了……”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
“那咱俩去死啊!明天起早点,去集美大桥跳海。”
“好……”我木然应许,也许能跟她死在一块,也算没啥遗憾吧。
那一晚,我们都没睡着,我辗转反侧,思考着我母亲是不是真的打算去死,而我是不打算的。
我害怕了,我还年轻啊,我受过那么多委屈都挺过来了,做狗也得活着。
第二天早晨我早早地起来,留意着她房间的动静,差不多平时的时间,她起床洗漱,然后给梦梦做了早餐。
“哥哥,你个大懒虫,还在睡觉,妈妈都做好面条了。”
梦梦过来敲着我的房门,我不得不强装镇定,趿拉着拖鞋开了门,对着她哈哈一笑,
“哥哥起来了呀,等下送你去学校。”
“可是哥,你不是也要开学了吗?”两个月不见,她的个头又貌似高了一些。
我掐了掐她的脸,“我先送你啊,然后就去报道了。”
我和梦梦装作很自然的对话,母亲并没有看我,低头吃着面条,吃完拿起手提包摔门而去。
她这番举动,让我感觉我们就只会冷战一阵子,她最终会原谅我的,毕竟我是她儿子加男人双重身份。
但我低估了她这份平静下的愤怒和不甘。
上午给我QQ发来一条消息——“你搬去学校住,我不想再看到你,离我跟梦梦远一点。”
我打好了字回复她时,已经被删除好友了。
一下便如坠冰窟,决裂了!
而更让我绝望的情况是,短期内似乎并没有什么突破口,修复我们母子的关系。
生活很平淡,不会有那么多突发事件。是我自己的不珍惜,亲手毁了这一份跨过山海的禁忌情感。
不过唯一的安慰是,我和母亲,都没有真正决定去死。
我搬出了她的家,一赌气把她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副卡也放在了她房间。
拖着我的行李箱离开时,怅然若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梦梦。
我走在路上,走着走着,泪水就流了下来;再走着走着,找了个角落又嚎啕大哭起来。
太窝囊了,但这都是我自找的,为了那一时的舒爽,把我和我最爱的人都推向了火坑。
本应该怀着阳光明媚的心情步入我的新大学,但那天我如被赶出门的丧家之犬。
JM大学的风景不错,靠着海边,绿化郁郁葱葱,比我原来的学校大了不少,是我心目中大学的样子。
同班同学来自五湖四海,上去讲台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或幽默风趣,或洋洋洒洒,或平淡乏味。
只有我极其简洁——“大家好,我叫黄郁林。”
在导员瞠目结舌和同学们一脸惊诧的表情中,我走回了座位,我敢打赌,大部分人连我名字都没听清。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我乖乖上着每一节课,课余时间就窝在图书馆,接些外包项目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