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三支,已经超出安全剂量,副作用应该已经显现。
他这么一说,贺琛才感觉到不对:“视力有些模糊。”——他原本以为只是他发烧头晕,现在才发现,即使不晕,他看东西也不清楚。
他皱起眉,看向自己头顶的输液袋子,又看向陆长青:他看不清袋子的形状,也看不清陆长青的五官。
“不要慌,是暂时的。”陆长青仿佛明白他的心情,向他解释。
“暂时的?”贺琛身体放松了些,半信半疑问。
“暂时的,我发誓。但再用就可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陆长青说着,解开贺琛胸前扣子,给他擦拭身体。
毛巾温热,并不寒凉,但接触皮肤一瞬,贺琛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冷?”陆长青问。
不是。贺琛把头羞窘地撇向一边:“让,让别人来。”
陆长青看见他手指抠紧床单,滚滚喉结:“你想让谁来?”
“护士,护工,随便……”
“你放心让别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
贺琛不说话了。
陆长青也不再说这个。他知道贺琛难受,言语挑逗,可能让他更难受。
贺琛看着模糊一团的天花,自己转开话题:“如果真要抓个天狼人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有个熟人,可以抓他来。”
陆长青眉眼睛微眯:“上次出现在汉河那个?”
“嗯。”天狼人也是人,平白无故抓两个来给自己解毒,贺琛觉得不地道,也担心引起争端,但如果是鲁珀,事情就能沟通,大不了给足他好处。
贺琛想着,浑浑噩噩又要睡,却感觉耳朵被用力擦了擦。
耳朵……贺琛想抬手摸,却没力气,他虚弱张口问:“那个,是不是又冒出来了?”
“是。”陆长青想摸,却一直忍着,他知道贺琛哪里格外敏感。
果然,只是提到,贺琛脸也又羞赧几分,鼻息也重了些。
“给你放个电影,转移注意力?”陆长青问。
“看不了,头晕。”贺琛闭着眼睛,“师兄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小狗,小花……”
他半迷糊半清醒说。
小时候的事?陆长青停顿一瞬,声音沉静,缓缓讲起来:“它是只灰白色的小狗,耳朵……和你很像。”
陆长青看了眼贺琛头顶。
“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软,也很黏人,我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
“也很活泼,耐不住性子待在屋里,喜欢在院子里跑。”陆长青脸上带出一丝微笑。
贺琛仿佛与他心意相通,虽然闭着眼睛,却笑了笑。
“我也喜欢小狗。”但没养过,他怕自己养不活。
“师兄小时候,也没有人照顾吗?”
“与其说照顾,不如说看管。”陆长青答。
看管?贺琛睁开眼,看向陆长青,虽然看不清,却仍努力分辨他脸上表情:“陆景山为什么这样对师兄,你母亲被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母亲——”陆长青顿了顿,“可以理解为,她是陆景山的仇人,厌恶的人。”
“既然厌恶,为何还要——”贺琛不理解地问。
因为孕育机率高。
“因为有个词叫玩物。”陆长青声音平静解释。
贺琛不说话了,他目光微茫,不太聚焦,手却摸索到陆长青的手,握住他手指。
陆长青垂眸看向贺琛覆过来的手,眼睛深沉如海。
他动动手指,正准备反握住那只手,贺琛却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把手移开,眼睛游移地看向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