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贵无双,是高高在上的天。
但再高贵的人,都得踩在地上行走。
元愆摸了摸胸口。
他浑身都衣服破烂不堪。
若是把这枚珠釵时时刻刻地带在身上,也很不切实际。
要是被別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元愆心中一动,专门往僻静处走。
他不敢褻瀆她的珠釵,在自己的衣服上划出了一块布料,用这块布料將她的珠釵完全包裹好。
珠釵上除了她留下来的发香外,现在也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
元愆嘴唇微勾,露出了一个细碎的笑。
埋完了珠釵,他才返回到了住所。
虏隶们所住的屋子破旧不堪,大通铺上横七竖八地能躺下二十多个虏隶。
而被排挤的元愆只能挤在角落里睡。
他对此也没有什么怨恨,只是將外衣脱下,盯著外衣上的脚印发呆。
隨后,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抹鞋印轻压在了胸口的位置,生怕会把这鞋印弄没了。
他原本也是静静地待著,却被一个虏隶少男打断了。
那少男態度极其囂张,將一堆脏衣物扔在了他的身上:“还在这做什么?没事可以做了吗?还不快把我们的衣服洗了,要是没洗乾净,让我们在禹大人面前丟了脸,你就完了。”
那少男也是平日里指挥惯了元愆。
元愆並不在意他的语气,他只是焦急地剥开那些被扔来的脏衣服,从最底下拿出了自己那件破破烂烂的外衣。
脚印没有了。
贵人出行有马车,走的路也多是僕人们打扫乾净了的,再怎么脏,也脏不到哪里去。
这也导致禹乔留下的脚印並不深。
那少男见他攥紧了外衣,嗤笑道:“哟,也知道打扮了?觉得这身衣裳配不上你?就你这副鬼样子,即便是穿上了传说中的无缝天衣,也没有女子会要你吧……”
元愆薄唇紧抿,耳畔似乎又传来了禹乔走前的奚落。
她说他是粗鄙俗物,她说他连她夫郎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他知道自己就是在痴心妄想,他都在努力把这些奚落忘记,却被旁人又勾了出来。
连她留下的脚印也没有了。
那少男也是在別处受了气,这才把气撒在了最好欺负的元愆身上。
虏隶少男说得起劲,但说著说著,声音却越来越小。
原因无它,元愆的脸色在这一瞬变得极其可怖。
他看著元愆格外阴沉的面孔,暗暗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你,你还不去做?”
他刚后退了几步,却见元愆黑著脸扑了过来。
他原先奚落嘲笑元愆体量大,可当元愆真正扑上来,开始狠狠掐住他的脖颈时,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连挣脱的能力都没有,连求救声都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