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那一双眼偏执狠戾,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
虏隶少男惊恐地发现,元愆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虏隶少男双眼一翻,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幸好有人把管事叫来了。
管事连抽了好几下鞭子,元愆都不愿意收手。
最后,还是把守卫叫来了,才把失智的元愆控制住了。
管事黑著脸下令,將元愆关在了虏隶们最怕的小黑屋里,狠狠鞭笞了他几十次。
元愆全程都闷声不吭,硬生生地咬牙全抗了下来。
他只是暗暗庆幸,那髮簪被他藏了起来,不然就得被管事发现了。
私藏藏贵客的物品可是大罪。
等管事打累离开了,元愆才终於得空喘息。
管事们通常都喜欢把黑暗当做一种惩罚,但元愆却觉得自己在黑暗中反而更觉得自在。
脚印没了,珠釵也不在。
他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
他想回想她所带给他的那种灵魂震撼,却又因为身上的疼痛而想起了那些奚落。
元愆在此之前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外貌有什么不好。
一个任人宰割的虏隶而已。
容貌再好都还是贵人们的脚蹬。
可那些虏隶都嫌弃他不白净,也不消瘦,更重要的是禹乔也嫌弃。
元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脸粗糙,手也粗糙。
都说“世界上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他的確平日疏於打理自己。
但即便他想用心装扮自己,他又有什么时间呢?
时间是贵人们才能支配的。
每天只有三个时辰的睡眠是完全属於自己的。
他心里忽然萌发出了一个隱隱绰绰的想法——要是他不是虏隶就好了。
要是他不是虏隶里,而是相府的公子哥。
他就可以不用每天早早起来干活,一直干到晚上。
他能支配除睡眠以外的时间。
他可以用一大把的时间去装扮折腾自己。
不会起茧子,不会长冻疮。
他会成为禹乔大人心目中的完美夫郎,温柔宽厚,善解人意,还拥有一副被精心打理后的面孔和一身白皙温软的身体。
……
越来越美好的幻想,再一次加剧了元愆对身份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