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以为她体形偏瘦,身子骨也轻飘飘的,没想到她这一脚踩来居然这么有劲。
元愆承认他还是有些低估了禹乔的身量,禹乔那一脚踏来,差点让他招架不住,好在及时做好了调整。
他做过那么多贵人的人脚蹬,自然知道该如何让贵人踩得舒服且上马轻鬆。
有他做脚蹬,禹乔双脚离地,快速上马。
元愆很感觉到那如雪一般乾净的衣摆也轻轻略过了他的黑髮,像是一支白羽在轻轻扫过他的天灵盖,他五感在此全部打开。
元愆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这种热潮从头到尾地席捲了他身体的每一处。
他开始感觉到了一种兴奋。
这种兴奋正在唤醒他被践踏麻木的身躯,渐渐驱动著他那被囚的灵魂开始挣脱身体的束缚。
原先没有波澜的心也在这一刻开始剧烈跳动著。
他的眼眶也因为过度的兴奋而微微泛红。
这种兴奋中还带著未被完全满足的失望。
他还是失望的。
为什么不能再用力地踩他几次呢?
为什么不能在他的背上多停留片刻呢?
在这一刻,他突然对那匹被她骑走的马產生了一种奇怪的嫉妒与怨恨。
他的四肢也有力,他比马匹还要听话。
为什么不能將他骑走呢?
她可以用她那双结实有力的腿狠狠夹著他的身躯,用那双温暖乾燥的手轻轻拍著他的头颅。
她就可以用韁绳与皮鞭完全控制他。
管事也说了,他皮厚肉厚,连马也是做得到。
元愆这般想著,身体又不由得又往她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
他微微闔著眼,感受著迎面而来的风,这春风中似乎残留著她留下的气息。
他正欲离去,却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霞光下闪烁著微光。
元愆走近一看,发现了一只珠釵。
他曾经在禹乔的髮髻上看见过这枚珠釵。
毫无疑问,这珠釵的主人只能是她。
元愆目光闪烁,见四下无人,快速地將这珠釵捡起,揣入了怀中。
银釵藏在了胸口处,它好像也在跟他一样发热,烫著他的胸口。
禹乔……禹大人……
元愆在心里默默念著那个人的名字。
每念一遍,藏在胸口处的珠釵就滚烫一分。
它都快要在他的胸口烫出了一个大洞,刺入他的心臟中继续发热。
他卑贱无比,是污浊不堪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