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笑安正欲后退,思考对策,那侍女忽地扯住她袖口。
高声道:“来人——此女有异!”
那声喝令突兀,像刀子一样划破所有喧闹。
杯盏的碰撞声骤停,丝竹也停。
几十双眼睛齐齐看向她。
空气一瞬凝住。
她怔在原地,看到那侍女俯身,指尖捏着一抹浅灰。
那灰,竟是从步笑安的袖口抖落,现在还留着一丝痕迹。
“下毒的香灰!”
那人举起来她的袖子,语气笃定。
“奴婢亲眼看见,这女子在酒壶旁动过手,欲对王图谋不轨!”
一阵细碎的议论声炸开。
“竟有人敢在王前下毒?”
“疯了吧,这可是南苑的宴席!”
步笑安环视四周,心里一空。
那香灰定然不是她的,是那女子刻意陷害。
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她身上。
屏风右侧的鹤须老人传来轻笑,像是早就洞悉一切。
那笑声不高,却足够刺耳。
“王。”
说话的是兆远侯之弟,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此女……似乎是您的旧人吧?”
步笑安指尖微颤。
她明白过来——果然是有人做局,有人提前安排了这一切。
她不是偶然被发现。
而是被推出来的。
假药,是她的。
真毒,是别人加的。
假药、真毒、陷害、推罪——环环相扣。
她成了整场戏里最方便的替罪羊。
她抬头,试图辩解,却在那一瞬看见了蔺甘棠。
他正端着一盏酒,神情平静。
那种冷静,不像信任,更像是在看戏。
她心底猛地一凉。
“来人——”那老者又开口。
“将此人带下,等着之后审问。”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靠近。
她背脊一紧,却还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