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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是男是女（第2页）

【……你竟记得这个？】

“我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苏念一跪在地上，颤抖着手继续书写，“记得他煮茶时总爱多放一片桂花，记得他看书时会不自觉皱眉，记得他每次说‘没事’的时候，其实都在疼……”

泪水滴落在泥土中，溅起微尘。

“我也记得，他第一次抱我回来时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

她抬头，目光如刀，直刺金影：“所以，请您告诉我，一个愿为妹妹赴死、为苍生负重、为信念燃尽自己的男人，真的……只能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山谷里吗？”

金影沉默。

良久，它缓缓开口：【你可知，复活他，需付出何等代价？】

“无论什么。”她毫不犹豫。

【第七块碎片已碎，执水令残魂尚存一线，若要借莲种重塑其身，需一人永镇九渊，代他承受万流反噬之苦。那人将不得超生，不得轮回，魂锁深渊，日日承受水脉浊气侵蚀，直至天地终焉。】

苏念一笑了，笑得灿烂如花。

“我愿意。”

【你可想清楚？此非短暂牺牲，而是永恒沉沦。你将被世人遗忘，连名字都不会留下。】

“只要他还活着。”她轻声道，“谁记得我不重要。”

金影再度沉默，最终，轻轻一叹。

【……执水有情，非因法度，而在人心。或许……你才是真正的继承者。】

话音落下，那粒落入泥土的晶莹种子缓缓升起，悬浮于两人之间，光芒渐盛，竟开始重组形态！

与此同时，苏念一体内净世莲种彻底崩解，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种子之中。她的身体迅速虚弱，皮肤失去血色，发丝转灰，生命之力如沙漏般流逝。

“再见了，师叔。”她望着李长寿毫无生气的脸，轻轻吻上他的额头，“这次换我护你。”

随即，她纵身一跃，扑向那团光芒，将自己的神魂彻底献祭！

轰??！

天地失声。

一道贯通九天十地的光柱自葬莲谷冲出，直破云霄！整座东荒皆可见此异象，无数修士跪地膜拜，称其为“净世之光”。

而在光芒最深处，执水令残魂终于完成蜕变，化作一枚全新的玉佩，缓缓贴附于李长寿胸前伤口之上。

血止了。

心跳回来了。

一丝微弱的呼吸，重新拂动了他的睫毛。

……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寿睁开了眼。

天空湛蓝，白云悠悠，鼻尖萦绕着熟悉的药香。他躺在竹屋的床上，窗外阳光正好，竹影摇曳，一如往昔。

“醒了？”苏念一端着药碗走进来，眉眼温润，笑容恬静，“您睡了整整三年。”

李长寿怔住。

三年？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苏念一的气息变了。她体内的净水神通依旧存在，可那股源自净世莲种的力量却荡然无存，仿佛从未出现过。更诡异的是，他对那段葬莲谷的记忆，竟模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雾。

“我……怎么还活着？”他低声问。

苏念一将药碗递来，柔声道：“因为有人替您扛下了该由您承受的一切。”

他猛地抬头：“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向门口：“您好好休息吧，今天天气好，我去后山采些新芽。”

李长寿盯着她的背影，忽然察觉不对。

她的脚步……比从前轻了太多，像是踩在虚空之上，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