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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7章 针尖对麦芒（第2页）

**咚??！**

第三声落下时，整个古城开始上升。沙层剥离，石柱重立，屋宇重建，仿佛时光倒流。而在城门外，一条由光影铺就的道路延伸向远方，直通中原腹地。

慧明的身影渐渐消散，临别前只留下一句话：

“你不是最后一个。你会成为第一个真正活着走出这座城的人。”

陈舟踏上光路，身后古城再次沉入黄沙，唯余钟声余音袅袅，在风中传向四面八方。

与此同时，京城刑部大狱。

沈砚正伏案审阅“菱案”最后一批供词。此案牵连极广，从地方税吏到三司要员，再到皇亲国戚，已有七十二人下狱。但他知道，真正的幕后之人尚未现身。

桌角放着一面小镜，是他近日所得奇物，据说能照见人心执念。每当夜深人静，镜中总会浮现出一个模糊身影，在写着什么。

今夜，那身影突然清晰起来。

是个少年，白发，执笔，墙上写满“我在”。

沈砚心头一震，猛地站起。

他认得这个人??数月前曾在街头见过一次。当时自己微服私访，遇一老妇被衙役欺压，正欲出手，却见那白发少年背着扫帚走来，只淡淡一句：“有没有人写过‘救我’？”

衙役冷笑：“谁会为一个贱民写字？”

少年没再说话，抽出腰间断剑，轻轻一划??地面裂开，露出一块石碑，上面赫然刻着老妇丈夫的名字和冤情，日期竟是三十年前！

那一刻，沈砚明白了什么叫“魂未散，冤不灭”。

而此刻，镜中的少年忽然抬头，目光穿透镜面，直视沈砚双眼。

“你在看什么？”少年问。

沈砚呼吸停滞：“你在哪儿？”

“在所有没人敢说话的地方。”少年答，“你也该做点什么了，不是吗？你手里攥着的，不只是案卷，是六百条命的回声。”

话音落，镜面碎裂。

沈砚久久伫立，最终提起朱笔，在奏折末尾添上一行字：

>“臣请设‘言路司’，专理民间直诉，不论身份贵贱，凡持‘我在’为证者，皆准入京鸣钟申冤。违者，以欺君论处。”

次日清晨，紫云山上。

许绾站在香炉旁，望着新燃起的青焰，神情复杂。

>“西域钟鸣三声，古城重现一日。

>沈砚上书设‘言路司’，朝堂震动。

>南岭墨青率弟子三百，赴京请愿，要求刊行《庶民律》。

>东海渔民自发组织‘巡海盟’，护渔权，抗苛税。

>北境幸存者建‘回声祠’，不供神佛，只供一把扫帚、一柄断剑。

>火已燎原，无人可扑。”

少年依旧在扫地，动作缓慢而专注。他的白发在晨光中泛着银辉，背影挺拔如松。

“你觉得，这一切值得吗？”许绾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