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很大,足够遮住两个人。但林屿还是把伞的大部分都倾向了沈念那边。
沈念钻到伞下,很自然地靠近他,伸手抓住了他撑伞的手臂旁的衬衫袖子,以防走散。
雨声哗啦,周围是奔跑躲雨的同学和焦急等待的家长。
伞下却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小世界。
沈念能闻到林屿身上淡淡的、清爽的皂角香气,混合着雨水的湿润味道。
她侧头看他,他抿着唇,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小心地避开积水的地方。
他的侧脸线条在朦胧的雨雾中,似乎褪去了几分孩童的稚嫩,多了些少年人的清俊。
“林屿哥哥,”沈念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柔软,“还好你带了伞。”
林屿“嗯”了一声,目光依旧看着前方,手臂却稳稳地举着伞,确保雨水不会淋到她。
走到大院门口时,风夹杂着雨丝斜吹过来,林屿下意识地把伞又往沈念那边挪了挪。
等走到沈念家门口时,沈念身上只是沾了些许水汽,而林屿靠近伞外边的半边肩膀和袖子,已经湿了一大片。
苏婉卿早就等在门口,看到两人,连忙招呼:“快进来快进来!哎呀,小屿,你衣服都湿了,快进来擦擦,别感冒了。”
林屿收了伞,站在门廊下,摇了摇头:“不用了苏阿姨,我没事。再见。”
他又看向沈念,“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嗯!林屿哥哥再见!谢谢你的伞!”沈念站在门内,用力朝他挥手。
林屿点了点头,转身撑开伞,走进了依旧滂沱的雨幕中,背影挺拔而清晰。
苏婉卿看着林屿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家女儿干爽的衣服,忍不住摸了摸沈念的头,感叹道:“小屿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念念,你以后可不能再那么使唤人家了,知道吗?”
沈念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地把头靠上去:“知道啦妈妈,我对林屿哥哥也可好了!”
她抬头望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心里默默地呼唤:小九啊小九,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这日常温馨的“养成”剧本虽然也不错,但姐还是想知道,十五年后,到底是个什么龙潭虎穴在等着我们啊?
然而,脑海深处,依旧一片寂静。
———
时光的列车轰隆隆地驶过童年和少年时期,将沈念和林屿带入了荷尔蒙飞扬的高中。
军区附属中学,高中部。
夏末秋初,梧桐叶才开始泛黄。
下课铃响,教学楼瞬间如同炸开的蜂巢,喧闹声四起。
在高二(三)班的门口,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沈念已经褪去了孩童时的圆润,身形抽条,变得纤细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