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事后的贪欢罢了。
陆询舟安慰着自己。
再者也是因为看过的那本《十三载》,里头的情节在脑海中印象深刻,加之她与李安衾已经亲密过了,梦到这种事情也是合情合理。
她闭上眼,可梦中人被欺负后的样子老是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诱人。
她可悲地发现,自己的思想不再纯粹清正了。
大晋社会风气开放,但陆询舟生于世家,但自幼接受的儒家修身养性的思想和君子之道的她对于这种事情向来是讳莫如深。
何况君与臣之间终究是隔着一道身份上无法跨越的鸿沟。她与殿下的感情惊世骇俗,她们本来就应该躲藏在史官们记述的笔墨后面,如今她却生出这种违逆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至极的想法。
将一国公主拉下神坛,被淤泥沾染,日日夜夜囚禁在那个小屋中被欺负,看她眼角猩红、泪眼朦胧。
陆询舟咬咬牙,掐住自己手背上的一块肉用力地拧了下去。
痛感直面袭来,她拼死忍住不发出声音打扰到身旁人的睡眠,此刻她睡意全无,也冷静了下来。
陆询舟,这枕边君子你能当几日?
答案未知,她尽力而为。
。
早上去崇文馆进学,踏入学馆,陆询舟照旧是跟着李安衾坐到第一排的正中央。
她们来得较早,学馆内空无一人。陆询舟不语,自觉替公主殿下研墨,李安衾则温习起了昨日学士讲学的内容。
深秋时节,窗外的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陆询舟听着雨声,有规律地推动着墨块,思绪却已经神游天外。
殿下的生辰是在初春吧。
生辰一过,殿下即年满十八,自崇文馆结业,按阿耶的计划,到时候她也会被遣送回丞相府,并不再回弘文馆进学,而是由卿许晏与陆须衡共同教导至迎考春闱。
如今算来,距离那时约莫还有三四个月。
据采薇几日前所言,冬至家宴上陛下会颁布李安衾与江鸣川的婚旨。
她说过因为知道李安衾心中有她,因此不在意此事。
可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呢?
一时的云淡风轻,也难抵心中郁结。
李安衾出身皇家,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都将是她未来的常态,陆询舟真的很怕,所谓年少真爱不过浮云,转瞬即逝,她们终会形同陌路。
很久以后,当陆询舟再次在一个疏雨朦胧的秋晨,提笔写下那篇《自为祭文》时,对于年少的感情,她为现在的自己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