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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汉族与周边少数民族的文化交流(第2页)

从史书记载看,东汉时鲜卑已从中原汉人处引进了金属工具。《后汉书·乌桓鲜卑列传》载:“自匈奴遁逃,鲜卑强盛,据其故地。称兵马十万,才力劲健,意智益生。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皆为贼有。汉人逋逃,为之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是否所有鲜卑族部都已掌握精金良铁,还很难确定。但至少可以肯定,鲜卑中一些靠近汉边居住的部落已从汉人处引进了精金良铁。1961年,在内蒙古巴林左旗南杨家营子发现了1至4世纪的鲜卑人墓葬。在这一墓葬中,出土了不少铁器,有的葬具上还有铁钉,表明铁已传入这一地区,并已大量使用。这里还出土了轮制泥质灰色陶器,在器形、纹饰方面都与当地常见的手制夹砂红褐色陶器不同。它们代表了长城以南铁器时代陶器的特点,不是当地固有的陶器产品。此外,墓中还发现了一枚五铢钱,说明汉代的货币已传入这一地区。同时,墓葬中大都发现有木质葬具的痕迹,也应当是受中原汉族棺具的影响。这一切都表明,东汉时期东部鲜卑已与中原汉人建立了一定的经济文化联系。

三、与南方各族的文化交流

秦汉时期,在我国南方广大地区,居住着百越、诸蛮和西南夷各族,他们与汉中央政府都有一定的联系,并在社会经济、文化各方面有了较大的发展。

(一)百越

越族是我国境内一个古老的民族。“越”本国名,国人皆为闽族,亦称越族,居于东南沿海地区。越王勾践灭吴称霸后,“越”名声大振。战国之后,遂有“百越”之称,是南方民族的统称。所谓“越有百种”、“各有种姓”,说明百越是包括方言习俗各不相同的许多民族群体的统称。大体说来,百越可分为吴越(包括东瓯、闽越)、南越、骆越(西瓯)三种。

东瓯与先秦吴、越同族,为越王勾践之后。秦并六国,将其后废为君长。据《史记·东越列传》记载,东瓯君长名摇,曾佐诸侯灭秦。汉惠帝三年(前192年),以“闽君摇功多”,立为东海王,都东瓯(今浙江永嘉,一说为温州)。景帝三年(前154年),吴王濞反,从吴反汉;吴王败,又受汉指使,杀吴王子丹徒。建元三年(前138年),闽越击东瓯,汉遣兵往救,于是东瓯请举国内附。

闽越亦为越王勾践之后,居今福建地区。战国时,楚威王伐越,杀越王无疆,并其地。秦灭六国,废闽越王无诸(亡诸)为君长,以其地为闽中郡。秦汉之际,无诸起兵,佐汉击楚。汉高祖五年(前202年),封无诸为闽越王,都东冶(即建安,今福州),成为汉外藩诸侯国。武帝建元六年(前135年),闽越发兵击南越,南越告急,汉皇朝遣将击闽越,其王郢发兵拒之。郢弟余善谋杀之,以报汉军。汉罢兵,立无诸孙繇君丑为越繇王,又立余善为东越王。后余善反汉,东越诸将杀余善以降,汉在其地设九江、临淮、济南、会稽诸郡统之,并徙其民于江、淮间。越族迁居江淮后,汉朝将河东渠田予越人。越族俗尚“断发纹身”,初迁居时,其俗相杂,后逐渐与中原汉人融合,成为汉皇朝的编户民。

秦汉时,东瓯、闽越经济文化有很大的发展。据《汉书·地理志》记载,当时“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果窳蠃蛤,食物常足”。可见其民以农业为主,并从事渔猎活动。越人的手工业尤其是纺织业也有相当发展,他们生产的苓、葛、帛之类的纺织品,成为东越王向汉皇朝进贡的礼物。此外,越人的造船业也有较大的发展。

南越主要生活于今广东、广西地区。秦朝时,在南越诸地设置了桂林、南海、象郡以管辖其居民。据《史记·南越列传》记载:“秦时已并天下,略定南越,置桂林、南海、象郡,以谪徙民,与越杂处。”当时徙往“中县之民”的人口达50万。赵佗以秦吏为南海郡龙川(今广州)令。陈胜、吴广起兵反秦时,南海尉任嚣病死。死前委赵佗,行南海尉事。赵佗移檄关邑,“绝道聚兵自守”,并以法诛秦所置长吏,击并桂林、象郡,自立为南越武王。赵佗本为秦人,祖居真定(今河北正定)。西汉初年,汉高祖刘邦“遣陆贾因立佗为南越王,与剖符通使,和集百越”[29]。吕后时,下令“毋予蛮夷外粤金铁田器;马牛羊即予,予牡,毋与牝”[30],给南越经济造成了一定的困难。赵佗对此不满,宣布独立。汉文帝为避免对南越用兵,再遣陆贾出使南越,赵佗取消帝号,恢复与汉的藩属关系。史载赵佗治国有方,能顺应南越之俗,“甚有文理”,对于制止南越内乱、促进越族经济文化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汉武帝时,派兵平定南越,并以南越、西瓯及相邻之地立为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等九郡。

骆越或作雒越,也称西瓯,主要分布于今广西南部和越南北部。秦时以其地置象郡。秦灭后,赵佗并其地,成为南越的一部分。其习俗既不同于东越,也不同于南越。据《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凡交趾所统,虽置郡县,而言语各异,重译乃通。……项髻徒跣,以布贯头而著之。”随着与汉族和其他民族往来的增多,该地文化也有了较大的发展。

(二)蛮族

秦汉时期,在我国南方地区还居住着一个重要的民族,这就是蛮族。蛮族分布于各地,有不同的称谓。西汉时期,在洞庭湖以西的山岭中,居住着以龙为图腾的盘瓠蛮,又称武陵蛮。据《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秦昭王使白起伐楚,略取蛮夷。始置黔中郡,汉兴,改为武陵。”汉代的武陵郡在今湖南西部和贵州东部,是苗族居住的中心地带。武陵蛮以农耕为主,“田作贾贩、无关梁、筹传、租税之赋。有邑君长,皆赐印绶,冠用獭皮,名渠帅曰‘精夫’,相呼为‘姎徒’”。

除武陵蛮外,还有莫徭蛮,与武陵蛮相错而居。据《梁书·张缵传》记载:“湘州零陵、衡阳等郡,有莫徭蛮者,依山险为居,历政不宾,因此向化”,很可能是瑶族的祖先。又有廪君蛮,居于今湖北西部、四川东部,以虎为图腾。据《后汉书·南蛮传》记载:“巴郡南郡蛮,本有五姓:巴氏、樊氏、瞫氏、相氏、郑氏,皆出于武落钟离山。”后来,巴氏子务相被立为君,是为廪君,“廪君于是君乎夷城,四姓皆臣之。……及秦惠王并巴中,以巴氏为蛮夷君长,世尚秦女。”秦汉政权一直向廪君蛮的君长和平民征收赋税。在四川嘉陵江边,生活着板楯蛮。在秦代,秦政权与板楯蛮尚不存在隶属关系。西汉初年,汉中央政府开始管辖其地,并向其民征收赋税。板楯蛮“俗喜歌舞,高祖观之曰:‘此武王伐纣之歌也’,乃命乐人习之,所谓巴渝舞也,遂世世服从。”[31]从当地出土的两汉时期的墓葬看,其文化已明显受中原文化的影响。

(三)西南夷

秦汉时期,中国西南地区分布着许多语言习俗不同的民族,西汉时统称为西南夷。《史记》和《后汉书》的作者根据西南夷各族的地理区域、经济生活、社会组织、风俗习惯以及族属的不同,将西南夷区分为以下几类:第一类是贵州西部的夜郎、云南滇池区域的滇、四川西南部的邛都。他们均以农业经济为主,过着定居生活,“耕田,有邑聚”,有“椎结、左衽”的习俗,国有“君长”。第二类是洱海区域的嶲、昆明,他们以游牧经济为主,“随畜迁徙无常”,有“辫发”的习俗,无“君长”。第三类是在今成都西南的徙、筰和成都北部的冉駹,他们以农业和游牧业为生,即所谓“或土著,或随畜迁徙”,国有“君长”。第四类是在今甘肃南部的白马氐,属氐族的一支,以农业和游牧业为主,国有“君长”。在西南夷各族中,属于羌语系统的较多,有冉駹、筰都、邛都、滇、嶲、昆明、棘、叟、摩沙等。夜郎和哀牢,原出自百越。

汉族与西南夷诸族的联系起源甚早。西汉初年,汉人商贾从西南夷中贩运筰马、牦牛和棘人僮(奴隶),巴蜀的铁器和其他商品也运到西南夷并转贩到南越,两地之间有经济上的交往。武帝时,汉发夜郎附近诸部兵攻南越,且兰君反汉,杀汉使及犍为郡太守。汉攻下且兰,设牂牁郡及越嶲郡、沈黎郡、汶山郡、益州郡。东汉时,西南夷各族中虽时有“反叛”事件发生,但更多的是经济、文化上的往来。如夜郎人尹珍“从汝南许慎、应奉受经书图纬,还乡里教授,于是南越始有学焉”[32]。汶山以西白狼等部相率内附,“作诗三章”,歌颂汉朝恩德,诗文载于《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此外,汉朝还通过哀牢地区,同滇西和缅甸境内的掸族发生往来。

四、与羌、氐族的文化交流

秦汉时期,在中国的西部地区还生活着氐族和羌族。羌族主要居住于湟水及黄河沿岸。西汉时期,羌人仍保持原有的种号,不另立种姓。当匈奴强盛时,羌人曾与匈奴连兵10万攻令居塞,汉遣李息等率兵10万将羌人征服,并设置护羌校尉。汉宣帝时,羌人反抗汉人统治,围攻金城郡。汉宣帝令赵充国等率兵6万,屯田湟中,取得胜利,设置金城属国接纳归附的羌人,与汉人杂居。王莽时,又在羌人地区设置西海郡,并徙汉人入居此地。东汉时,羌人中迷唐种的势力强大,人口多达3万。每个种姓的最高首领称“大豪”,其下每10人左右有一个“小酋”。各种姓之间为着某种军事、政治上的共同目的,经常有不稳定的结盟关系,以便对付来自外族的威胁。由于汉朝政府的高压统治,东汉时羌人经常举行大规模的反抗斗争,屡屡打败汉朝的军队。汉桓帝时,对羌人采取“招抚”政策,并惩治羌人所痛恨的贪虐官吏,羌人先后归服达20余万人。

羌人的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同时从事农业生产。据《汉书·赵充国传》记载,赵充国击败先零羌,“虏赴水溺死者数百,降及斩首五百余人,卤马牛羊十万余头,车四千余辆”。可见羌人畜牧业的发达。此外,羌人的农业也有所发展。仅青海湖以东湟水流域一段,“计度临羌东至浩亹,羌虏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垦,可二千顷以上”。随着羌人的大量内迁,并与汉人杂居,两个民族在经济、文化生活上相互影响,加速了彼此的融合。

两汉时期,在今陕西、甘肃、四川交界地区,还生活着氐族。其中,武都郡是氐族聚居的地区,故有“武都氐”之称。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自冉駹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也说:“(白马氐所居武都)土地险阻,有麻田,出名马、牛、羊、漆、蜜。氐人勇戆抵冒,贪货死利。居于河池,一名仇池,方百顷,四面斗绝。”氐族与羌族相邻,但其经济则以农业为主,过定居生活。在习俗上,氐族的衣服“尚青绛”,嫁妇时的服装的缘饰“似羌”,“似中国袍”,“皆编发”。过去有人以为氐与羌同源,氐出于羌,看来其说不确。

汉代与羌、氐等族经济文化的交流,主要是通过各民族人员的相互交往、交错杂居而实现的。其中首先要提到的是相互派遣的使者,他们是中原汉人与少数民族相互联系的桥梁和先驱。通过他们,中原与西北各民族之间建立了联系,加强了了解,促进了各民族之间的全面交往。如汉武帝时出使西域,穿过匈奴所控制的西北少数民族地区的张骞,在联系羌族部落中起过作用的义渠安国。中原与西北少数民族人员交往的另一类,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移民。如西汉景帝时,研种羌以留何为首的羌族部落就曾迁徙到陇西郡,与汉族杂居。又如前文曾提及的宣帝设金城属国以安置东迁的羌族。汉朝政府也不断地在西北地区组织屯田,进行农业生产,促进了汉人与氐、羌等族的交往。此外,由于民族内部或民族间的战争,汉人或少数民族中,各种逃亡、投奔、被俘的人员,其数量还不少。这些人逃入或被俘到其他民族地区后,同时也将本民族的经济文化与生活习惯带入了该地区,并在该地区学习其他民族的文化,成为文化交流的使者。各民族人员的相互往来和交流,冲破了各民族的隔绝状况,促进了友好合作,在一些地区出现了民族交错杂处、相互依赖的局面,为而后各民族经济文化的发展及相互交流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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