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无聊,王秋怀里抱着一个漆木妆奁进来,往地上一放,额头都出了汗,禀报道:“娘子,适才门口来了一位叫韦郡的公子,说他是辛公子的学生,这个是送给娘子的新婚贺礼。”
韦郡?
韩千君一瞬起身,“他人呢?”
王秋道:“东西放下就走了……”
韩千君忙跑去门口,果然没见到人。自那夜雷雨过后,她再也没有去过私塾,韦郡能找到这里来,便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韩千君又返回院子,去看那妆奁。妆奁做的很精致,外雕鸳鸯、仙鹤等鸟兽纹,共有上下三层,式样一点都不比市面上的俗气。
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功夫,韩千君有些意外他们先生最近是不是也忙于婚事,没功夫给他们布置课业了,如此清闲了?
韩千君随意抽开一层,便见里面装满了各类小物件,有木梳、铜镜、大大小小的胭脂匣…
再抽,满满一层香囊。
最上一层,则是一张张信函。
鸣春愣了愣,蹲在韩千君身旁,虽不识字,但知道这些都是私塾里的学子给的,忙问韩千君道:“娘子瞧瞧,写的是什么…”
韩千君正在看。
“祝韩娘子与辛先生百年好合,琴瑟和鸣——韦郡。”
“祝韩娘子与辛先生新婚吉祥,早生贵子——吕善。”
“恭喜师娘与先生喜结良缘,祝师娘与先生一辈子恩恩爱爱,永不吵架,先生不生气不打人——单青。”
韩千君笑出了声。
鸣春虽不知道写了什么,但也跟着笑,见下一张的字迹明显不对,猜道:“是不是小圆子写的?”
韩千君拿了起来,确实是小圆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写的还不少,“祝韩姐姐与先生白头到老,早些生个可爱的小宝宝。妆奁是韦郡师兄做的,但他雕花的时候我有帮他扫屑,香囊是吴婶子缝的,我也有帮她装香料——小圆子。”
字迹笔画都要飞起来了,一看便知是找了师兄帮他写好了字,自己再照着拼凑出来。
统共二十六张信函,像小圆子这般拼凑的还有两份。能猜出来,是那两个年岁小的学子,其余的字迹倒是工工整整,各有千秋。
在一堆的珠宝翡翠贺礼中,这是一份很特殊的礼物,韩千君很欣慰,没想到这群小崽子没有白养,知道送礼给她了。
小心翼翼把信函放回去,让鸣春锁好妆奁,她要搬去和辛公子的婚房,两人再一道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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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国公爷回来了,把韩千君叫去了正院,商议半个月后的婚宴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铺张。
依国公爷心头所想,自己唯一的闺女出嫁,且还是二嫁,定要风风光光地办,排场要比京城内那些一嫁的小娘子更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