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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颜色灰色(第1页)

一、颜色,灰色

就像早先的主题那样,这项社会学研究的最后主题也不能够被涵盖在社会学的边界之内。阿多诺对这里所提问题的回应从他有关在传统上关注“最后之事”的学科——形而上学(MCP1)——的工作中露出面来,并且在形而上学和社会学之间的接触点上达到顶峰。在这个轨迹可以被追溯之前,有必要根据阿多诺对形而上学的批判来引入形而上学经验的问题。关于形而上学的经验,阿多诺偶尔暗中提及不受交换社会制约的多彩生活痕迹,并设法解决经验它们的问题,但他没有经常坚持这些痕迹,社会学的论证也在这个语境中重新露出面来。当阿多诺对交换社会之外的现实的假定经验进行批判和否定时,他有关形而上学的工作以及他对交换社会的社会学考察在两个有趣的方面彼此交错。①

(一)形而上学批判

阿多诺将形而上学视为传统上关注个人所遭遇世界之外的一个本质而基本世界的学科(PTII162—168):关注“内在性”之外的“超越性”(MCP2-3)。②他认为,20世纪的种种事件已经使形而上学的诸核心计划变得不合法了,这些计划包括作为一种智性原则的超越性结构以及它的肯定主张。这里不可能公正地对待阿多诺有关“超越性”的诸观念,但是提出其中一些观念对于引入形而上学的经验问题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阿多诺的形而上学批判与他的许多哲学作品背道而驰,因为揭示哲学推论之内在缺陷的“方法”(MCP99)——例如出自众所周知的胡塞尔批判——在这里并没有贯穿于他的进路,至少没有始终贯穿。重要的是,对痛苦的身体产生冲击的无法形容的大屠杀再一次野蛮地闯入饱受折磨的主体思想之中。阿多诺强调说,奥斯维辛已经突出表明了——形而上学意义上的决定性(MCP4-5,98-99,120,PTII163)——作为智性本质的先验真理与时空现实的分离的非法性,亦即它在纯粹思想中的结构的非法性。奥斯维辛推翻了现世的、历史的现实与超越性问题不相干这个观念。没有人(Nobody)——没有哪个其“物理感觉”能"等同于难以忍受的痛苦”的"受折磨的身体”——能够否认,社会—物质的现实对于探究绝对真理来说是非常重要的(MCP100-102,116—117,ND354)。“而那些继续从事旧式形而上学的人……把(已经发生的事情)视作在形而上学的尊严之下,就像一切仅只是尘世的和人类的东西,……这些人证明他们自己是非人的。”

(MCP101)物质存在的问题——奥斯维辛之后人们还能够活吗?——是至关紧要的(MD357-358)。

奥斯维辛的冲击破坏了根据彼此交织的两个原则来肯定地主张超越性的形而上学努力,这两个原则是:形相(eidos),作为世界之基础的本质、更高真理和意义的秩序(MCP39,61—62,149n3),以及目的(telos),世界的最后目标或者崇高命运,一切事件本质上所向往的最终的善的状态(MCP62-63,83—84,95-96)。一旦奥斯维辛得到考察——而它恰恰是不能回避的——那么就不可能有正当理由来宣称一种世界形相。这是因为,什么样的至高理念、什么样的更高真理能够持作牺牲者无尽痛苦的支撑?对于“折磨”的“永恒制度”、集中营和核武器的投入而言,有什么样的崇高意义可说?倘若宣称有一种主宰世界的华丽原则可以胜任这一切,坚持认为痛苦必定可以变得有意义,那么这在最好的情况下等于它的意识形态主张,在较差的情况下等于它的不经意的节制,而在更差的情况下等于对数百万毫无知觉地被化为灰烬的人的嘲笑(MCP101-105)。如果1755年的里斯本地震激发了伏尔泰的诗“我不再能够设想一切如何会变好”(1911:4),那么最近“人类罪恶”的“真正地狱”以无限的回响确证了“形而上学思想”和历史经验的势不两立(ND354,另见MCP105-111)。

无论如何,关于目的的肯定主张,关于它处在通往至高命运途中的陈述,现在同样是非法的(MCP101-102)。这是因为,这样一种宣称会把所发生的事情贬低为仅仅是世界通往善的清晰可辨路线上的一个阶段——一个就像认为它有意义的想法那样站不住脚的立场。“数百万犹太人被谋杀了,这被看作一个插曲而非灾祸本身”(MM55,另见HF4)。当然,“奥斯维辛已经无可辩驳地证明了文化的失败”(ND359)。这也影响着“作为可计算经济需要之一的历史总体性的观念”(ND317)。连同对肯定目的的拒绝,阿多诺也断然拒绝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一个论点,即经济在历史中的首要性保证它的“幸福结局”成为未被证明正当的形而上学,一种“历史的神化”。人们可以追溯从“弹弓到……百万级炸弹”的普遍历史,但是无法预期从“野蛮到人性”的通路。“对于谋求改善的世界计划的主张在历史中显现出来并把它包围起来,这个主张在灾祸之后面对未来灾祸时将会变得愤世嫉俗。”(ND314—315)

回想他的社会—批判计划以及新的道德的、社会学的和教育的命令,阿多诺的形而上学批判具有一个有影响力的身体维度,该维度被奥斯维辛严重地动摇了。奥斯维辛狂暴地剥夺所有构想先验真理的企图而无视它们合法性的社会—物质现实,并且禁止(MCP114)任何有关超越性的肯定陈述——如果它是崇高的意义,如果它是一个谋求改善的世界计划。“远离意义的生者的身体层面是痛苦的现场,它在集中营里没有安慰,烧灼着精神(Geist)及其客观化即文化的一切安抚。”(ND358)在其传统术语中追求形而上学意味着嘲笑灾难、冒犯真理以及最终疯狂的观念(MCP121-123)。

尽管阿多诺的批判是严厉的,但是他也否定一种与他所拒绝的那些立场相反的立场:虚无主义的一种公然宣称,即宣称世界天生是没有意义的,主体简单来说必须克制自己不去思考超越性并与内在性和解,主张肯定的意义现在变得不正当了。“如果某个想要自杀的绝望之人问一个正在劝他放弃此念的人,生活的意义是什么,那么这位无助的帮助者连一个意义也无法向他说出。只要他试着说,他就会遭到驳斥。”但是,不可能陈述超越性并不必然使其从思想中被逐出。毋宁说,虚无主义本身是维持不下去的。回答“生活没有意义”的帮助者被一个反问弄得哑口无言,即那么为什么你还活着(ND369—370)?此外,相信虚无是荒谬的:“相信这个词所意味的……某样东西,根据它自己的意义,并非虚无。”(ND372)“作为一个肯定论题,生活(没有意义)这个论题是愚蠢的,正如它的反面(生活意义的建造与坚持)是错误的。”(ND370)

阿多诺拒绝禁止思考超越性以及它的可能经验。他挑战了康德关于人类被困在固定的认知限制和经验限制之中的断言,并认为经验能力能够在面对现实时发生改变。即使康德的“障碍”暗示了经验的限度以及它们对当前社会条件中的个体的显现,它们也不是固有的、不变的限度(ND378一382)。①类似地,阿多诺拒绝了实证主义的裁决,即形而上学是无意义的或者说空洞的,因为它的陈述逃避所有经验证实的企图。不久,阿多诺承认,内在性(这里意味着事实材料)看起来似乎是人们能够有所思和有所言的一切(MCP114)。但是,实证主义错误地把经验的限制以及产生它们的历史条件当作不可变的东西来加以接受,资产阶级肯定了它自己的圈套(ND375,另见395)。

无论何时,只要形而上学反驳这样的肯定,并且试图——反维特根斯坦(1961:7)的立场——不只是思考“情况”如何,阿多诺就赞成形而上学。形而上学正确地拒斥了在经验上被给出的作为真理的内在性,并对超出它之外的东西进行研究(MCP2-3,6,PTII162—163,167—168)。超越性的建造与坚持现在遭到了禁止。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必须放弃所有思考超越性的企图,尽管这些企图在今天可能是微妙的。与他对有关固定经验界限的想法的干预相应和,阿多诺把超越性问题当作一种可能的形而上学经验的内容来加以探讨。

(二)对外在的东西的经验

通过拷问对于超越性的形而上学经验的可能性,阿多诺也开始回答本章的具体问题。还存在着一种非社会的世界的遗迹吗?以及即便如此,那些进行思考和经验的主体,包括关注社会的社会学家们,能够涉及这些遗迹吗?阿多诺的回答在这里看起来是肯定的——影射性的,但仍然是肯定的。

1。颜色的踪迹

资本主义整合已经确保"内在性"—-历史一物质的现实—-现在成为“社会化的社会”的“逃避不了的稠密网络”(ND362)。由交换关系所主宰的社会正在以无所不在的灰色来覆盖世界,而这些交换关系使得所有单个东西都变成等价的并且取消生活的资格。社会始终如一地是灰色的(CM260)。在他“虚无主义”批判的语境中,阿多诺断然拒绝他称为“总体决定论”的东西并说道:“意识根本不可能对灰色绝望,倘若它不珍惜一种不同颜色的概念”,不珍惜它某天在一个不同于我们的世界中的再现的概念。不过,阿多诺还为这后一句加上了一个不同点,它无法被化约为一种有关想象潜在于未来的论证:“(各种颜色)在否定的整体中丝毫没有缺失的分散踪迹”(ND370,着重号为作者所加),该附录的意义很容易被忽视。它凭空出现并被掩埋在一个关系从句中,好像并未挑战一个充盈于阿多诺社会学著作最佳部分里面的论题。该关系从句看起来是指出那些尚未被归入社会的灰色之中的踪迹此时此地的在场。阿多诺在别处提到“生活的残余”(MCP144),那是在“生活仅此一次显示与生活的相似而不是……仅仅为了生产和消费而继续”(ND369)的时刻,“这个世界的存在之中的……满足时刻”(ND371)。仍然还有“拆穿同一性谎言”(ND396)的断裂。因此,整合和可替代性似乎并不是总体性的,一个逃避交换社会的灰色的世界的种种元素似乎还幸存着,并且在今天是一种现实。

此外,阿多诺有关超越性的想法并不在这里的讨论中,但是它有助于准确描述那些断裂和超越性之间的关系。①阿多诺警告说,对颜色的踪迹的内在经验不能够保证“一种先验之物的在场”(ND369)。然而,这一类的每次遭遇都给予虚无主义以打击,因为在一切被“经验为活着的”东西中——并且只有在那里——“超越于生活的某物”的承诺都将突然爆发(MCP145)。对交换的灰色里的那些裂缝的种种短暂经验承诺了“他者”(ND396)。

完全有可能对那些颜色遗迹的进一步特征给出具体说明。“意义的概念,”阿多诺论证说,“包含超越于所有制造过程之外的客观性。作为某种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它已经是虚构,并且复制主体——如果它是极其集体性的话,另外还从它身上骗取了它似乎允许的东西。形而上学关涉于某种客观的东西。”(ND369)类似地,倘若现实的要素躲开了现代人类活动的介入,那么它们就能够避开交换社会。既然人类活动独自地维系着交换社会,那么躲开当前人类介入的东西也就逃避了交换。而且,既然社会整体决定着所有人类活动,那么非社会的生活踪迹就必定是客观的,是逃脱了社会性复制的人类活动的。

这些简短的考察反映了阿多诺的让步的简短、罕见以及难以觉察,这里的让步是指,一种资本主义交换之外的现实的微小踪迹以及它的基本人类活动仍然幸存着。遵循前一章在模仿性著作上的线索,阿多诺的暗示的简短表现了那些踪迹本身的罕见和难以觉察。但是,他的暗示却强烈得足以对一种主张提出瞬间的怀疑,这种从他社会学著作中断然浮现出来的主张就是,“不容忍任何质上有差异的东西”的“社会”(PD39)是总体性的:现在太阳底下没有什么东西不在交换中被社会化。

2。个性化

因此,怎样才能经验非社会的现实踪迹的问题暂时压过了考察交换社会的问题,否则后者会是主要问题。在阿多诺的思考中,飞快瞥视这些踪迹的问题与形而上学经验的问题是不可分割的。这是因为,在形而上学的经验中,即在对真正活跃的、满足的瞬间的真实经验中,超越性的承诺闪出微光(ND366—371)。只有一种对同一性中彩色裂缝的真实经验才能够作为形而上学的经验来接受超越性的承诺。阿多诺对得到承诺的超越性的“形而上学经验……的可能性条件”(MCP141)来加以讨论的东西,同时就是对一种已经避开交换社会的现实的真实经验的可能性条件。后者能够从阿多诺对前者的前提条件的沉思中提取出来。

所谓“原始经验”(Urerlebnisse),即采用据称是纯粹的范畴来超越内在性的企图,并不构成形而上学经验的适当模式。阿多诺声称,原始的遭遇只是“否认了它们表面上纯粹的范畴与社会内容的关系”(ND361)。它们的概念是以社会的方式来加以决定的(MCP129-130,136—139)。所以,假定原始的经验并不能够超越社会以达成形而上学的经验。阿多诺对形而上学经验的另一种看法的特征——因而是对不可交换之物的真实经验的前提条件——在下面这个来自他童年时代的一次短暂遭遇的意象中得到加密:

形而上学经验所是的东西,对于不屑将它化约为据称原始的宗教经验的人来说,很可能就像它对普鲁斯特那样在幸福中得到表达,而这样的幸福或许是诸如水獭溪(Otterbach)、棉花溪(Watterbach)、后悔谷(Reuenthal)、月亮泉(Monbrunn)这样的村名所承诺的。人们相信,如果他们到了那里他们就会得到满足,仿佛它已经存在着了。(ND366)

简言之,这次遭遇实现了一种个性化模式的经验:它放弃普遍适用的、同一化的、分类性的概念;拒绝把一切东西都变成相同的、等价的、可交换的(参见ND174);并对被经验到的客观现实的特定元素保持一种高水平的开放。①

孩子“被迷在这一个地方,而不斜睨一下普遍性的东西”。对于他来说,“不言而喻的是,使他为他最喜爱的小镇而高兴的东西只能在那里被找到,独一无二”。经验的客体被“绝对地、不可解地个性化了”(ND366)。这遭遇抗拒着交换社会的同一化程序,该同一化程序是指,将客体归入那些使其与他者相等价的普遍性概念之下。孩子公开地把注意力集中在独特奇点的特殊性上。阿多诺承认,在经验的公开性上放弃熟悉的同一性范畴蕴含着一切认知保障的丧失。经验可能“完全没有打中目标”(MCP141)。事实上,被欲求和渴望所征服的孩子错误地认为,沉迷只有在一个小镇上才是可能的。可是,他的“错误构成了经验的模式,即一种最终将成为事物本身概念的模式”(ND366)。这是因为,只有以经验的“公开性为条件,由于它尚未被归入概念的同一性之下”,只有以凭借不妥协的个性化去冒“易于出错”之险为条件(MCP141),才有可能去如实地经验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元素,而不是把它扭曲为某种可交换的东西。普鲁斯特的著作反映了这种经验模式。由于“抗拒……他自己思想的机械化”,忠实“信守童年时代对未受损经验的潜力”,他“以一种就像第一天那样未变形的方式来知觉世界”(NLII315-316,另见ND371)。①

阿多诺根据“形而上学经验和幸福之间无限深的星座”(MCP140)重申了经验非社会现实踪迹的前提条件。“在普遍的可替代性之中,”他论证说,“幸福毫无例外地紧贴非替代性的东西。”(MM120)对非替代性东西的一种真正幸福的经验接触必定使其个性化:“只有在一个特别的地方”——否则就不会告诉孩子——“人们才能够拥有对幸福的经验,对不可交换之物的经验”(OL305)。这样的经验抛弃了熟悉的范畴,它们构成了“易于出错的意识的闪现”(MCP142)。概念的闭合、同一和分类得以避免。“所有真理的幸福”都出自“非暴力的沉思”,而从来不是出自“思想统治权”的“不幸福的一般性”(MM89-90)。

“没有哪个幸福的人能够知道他是这样……说自己是幸福的人……违背了(幸福)。”(MM112,着重号为作者所加)对幸福的真实经验不能够把幸福同一化。意识能够专门从远处接近幸福(MM90),“那个说:我曾是幸福……的人”是忠于幸福的(MM112,着重号为作者所加)。类似地,孩子期待经验幸福:如果他去村庄,他将会处在“得到实现的东西之内”。反过来说,一旦他到了那儿,“被承诺的东西就像彩虹那样消退,他仍然不会感到失望;他毋宁感到,现在他太近了因而看不到它”(ND366)。回忆或者期待幸福的幸福,就像并未因没有抓住幸福而失望那样,表明一种真正的幸福经验只有在幸福未被固定的条件下才能得到持续。幸福的人无法拥有朝向幸福的“立足点”:“幸福……是客体内部的东西,同时又是某种远离客体的东西。”(MCP140)

这些观念可以根据以下想法得到进一步的阐明,该想法就是,不可交换的东西必定已经逃脱了纠缠于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人类活动。只有一个由人所创造的并且始终可以化约为人类活动的世界,才能够被人类的概念加以同一和决定。对人类的介入及其对交换社会的世界踪迹的如实经验将留下一种不可同一的、无法决定的、物性的(dinghaft)——不仅是指像物的,而且是指客观的、属物的——剩余,这使得这样一些经验变得“易于出错并且不可避免地成问题”(MCP141-143)。可是,标志其真实经验的乃是一种拒绝,即拒绝像概念一样“并吞”不与人相似的“陌生”而“非同一”的东西。孩子以同一化的方式来决定经验客体的要求会成为敌视“他者”的标志。经验交换社会之外的要素意味着坚持人们对美丽的他者的“爱”,对“遥远而不同”的东西的“爱”,而不是以同一化的方式强迫它回到家中(ND191-192)。“现象在其最具体的形式中……具有孩子们所集中关注的……颜色。”(HF138)①

①阿多诺有关对不可交换之物的经验的诸多观念形成了他有关形而上学经验的著作的一部分。留给形而上学经验的东西现在集中于彩色踪迹的个性化遭遇。但是,他立即警告说,形而上学经验正在变得“更加苍白”。与逃脱交换社会的生活“残余”的遭遇是转瞬即逝的,并且仅仅承诺超越性;这些残余不能被当作“绝对”,不能被看作意义的证明(ND368,371,另见MCP144—145)。三个主题——阿多诺把它们聚集在一个句子里——划定了短暂经验的形而上学意义的界限:形而上学经验在“那真的就是全部吗?”中被否定性地保持下来,它最接近在徒劳等待中得到实现

(ND368,着重号为作者所加;另见MCP143-144)。对被承诺的超越性的经验是如此轻微地、“否定性地”得到传达,以至于它所提供的一切乃是对所有有关超越性的思想都必须被抛弃这个结论的否定。对承诺的经验激起了对以下这个观念的怀疑,即当下的内在性是人们可能思考到的全部,并允许拷问这是否真的就是全部。与那种有关得到完成的、无所不在的内在性的想法相反,对超越性的承诺的经验表明人们或许仍然在等待(warten)——尽管这样的等待仿佛是徒劳等待——因为人们不能够期待(erwarten)任何东西。

从孩子被引诱与村名遭遇的意象中所浮现出来的乃是阿多诺对一些前提条件(另见MCP142)的描绘,这些前提条件就是如实经验已经逃避交换社会的世界的踪迹的前提条件。个性化是本质的:它把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一样是对智性的社会化和一般化的一定程度的蔑视——借助得到普遍应用的分类,另一样是面对独特奇点的高水平经验开放。“在对可代替交换世界的反抗中不能消灭的东西乃是眼睛的反抗,它不愿意世界的颜色被毁灭”(ND396—397),它拒绝在特殊的和差异的东西中仅仅看到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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