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懦夫的孩子!
我边摆动穿运动鞋的双脚,边用左手在肩包中探寻着某物——前几天才从购物频道买来,用来防身的五万伏特“威霸”电击棒。
我毫不犹豫地冲进男厕。里面除了发酵面包的小背影外,没有其他人。他背对我把弄着自己的小宝贝,还哼唱哆啦A梦的主题曲。
“如果我有仙女棒,变大变小变漂亮……”
手中的威霸发出吱吱声。嗯,跟仙女棒也是有类似之处啦。
等到小鬼解手完毕穿好裤子时,我抓准时机,一把将那五万伏特朝他的背颈捅去。“啪咚”,幼小的身躯颓然倒下。
我立刻背起他往厕所外狂奔。仙女棒,啊不,电击棒造成的昏迷效果有限,必须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尽快将小鬼带往没人的地方。
我背着小鬼死命地跑。跑过红砖道,跑过树丛,从公园侧边入口避开那辆奔驰的视线,继续朝永康街的方向跑。最后,终于到达我居住的公寓大门。
我气喘吁吁地上楼、推开房门,将男孩放倒在沙发上,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这是绑架。我因脆弱而脱轨,绑架了负心汉的小孩。
这下该怎么办?
刚明的记事
身体被连日来的负荷纠缠着,以至于刚明听到老爸出事的消息时尚未意识到什么,就这么沉沉睡去。直到早上起床,沉痛感才慢慢从胸口涌上,于是拨了电话向公司的主管请假。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
方才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那些情绪就像将黏糊糊的糖浆灌入大脑,浓稠的**逐渐在脑浆扩散、晕开。记得以前曾有过类似的感觉,是在小学时于文具店摸走一支铅笔的时候,后来还给父亲狠打一顿。
父亲……
对了,该是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了。刚明起身打开公寓的房门。
邻居的铁门也应声开启,一名女性探头探脑地走出来。
“啊。”
“午安。”
刚明僵硬地欠身,她也勉强回应。是没见过的邻居。
“你好,我是上个月才搬来的,想跟邻居们打声招呼,可是一直没人应门。还想这房间该不会是暴发户金屋藏娇的住所吧。啊,对不起……”
刚明被对方初见面的话搞得有些错愕,回过神来后,才露出苦笑摇摇头。
“我上班都很晚回来。”
“那我也是,晚班的增加就跟台湾的蚵仔面线里没啥蚵仔一样,没有什么道理。啊,我有事得先走了……”
对方欠身后,一溜烟从楼梯飞奔下楼。
虽然仅是短暂的交谈,但女人脂粉未施的瓜子脸和一头微鬈的褐发,与无厘头的谈话和动作,已足以让刚明留下深刻的印象。对方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约廿七、八岁吧。
从永康街的公寓到火车站最多只有廿分钟车程,在地下站台随便搭上一班电车,不到一小时就到达基隆火车站。从检票口走出,刚明立刻朝基隆客运的乘车处走去。
目的地是基隆长庚医院。
一路上,女人的身影与姣好的面容,残留在刚明的脑海挥之不去。
“哇,这位先生,一直线耶。”
那半夜和自己玩翻花绳恋爱占卜的流浪汉,搞不好真是月下老人假扮的。
病房是数坪大的空间。或许因为仍是大白天,电灯没有打开,却使浅白色调的墙壁因此显得阴暗。一位银发的老人呆坐在病**,即使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眼神也没有转向那里。
母亲从敞开的门口靠过来。
“我去问医生啦。他说你爸身体情况还好,因为发现得早,很快就醒了。不过问题好像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