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入移动网?为什么?”
“知道**LC吗?英文全称是ServiioOA或者E-OTD这样的计算方法得到网内任意一个用户的位置参数,精度最高可以达到几十米。”
“有这么精确吗?但是那样的话,是不是需要附加什么设备,或者用户端需要做什么设置?”
“在网络上要加入LMU,一般来说移动运营商会把LMU集成在BTS里面,采用分集技术,比如天线分集和跳频,来降低多径效应的影响,提高测量精度。当某个应用需要知晓手机位置时,该应用向**LC发出请求,同时告知手机号码和定位精度要求。被测量的参数及其误差值一同被采集并发送到**LC,根据该数据,**LC可计算出应用所需要的手机位置,再将位置信息和误差范围发送回。在用户端不用任何的设置。”
“LMU?BTS?多径效应?老大,你能不能说点通俗易懂的东西?”
“简单地说,Mr。X侵入了北京移动的网络,他就有了使用**LC的权限,计算出了彭勃所在的位置。”
“但是可能那么精确吗?他就算找到平安旅店,也不一定能找到彭勃的房间啊。”
“定位当然有误差,这和网络蜂窝的大小有关系。我觉得彭勃的错误在于他没有老实待在旅店还跑到银行去开账户。如果他转进账户的钱是赃款的话,Mr。X很可能发觉了,而且初步判断他是在丰台一带。随后,Mr。X侵入移动网络,根据实时收到的信息不断地追踪和修正,找到了彭勃,尾随他回到旅店,杀人灭口。”
“可能吧。”秦思伟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黑客,特别是这样厉害的黑客,只在电影里见过。真的很难办啊……你比我懂得多,有什么主意没有?”
“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有一份朝九晚五的职业,所以他晚上才开始追踪彭勃。他应该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其他的想法暂时没有。”
“明天去找北京移动把问题弄清楚,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黑客入侵,如果有的话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第二天早上,天阴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秦思伟趁着给我送早餐的时间,疯狂游说我跟他一起去找移动公司,可是我早就另有打算,不论他怎么威逼利诱也不动心。无奈之下,他一个人匆匆上路了,我简单打扮了一下,驱车来到了嘉华大厦。时间还不到9点,包括数码超越的大多数公司还没有人。我没有拐进停车场,而是把车子停在了路边,马路对面有一个公共汽车站,很多早早来上班的职员都是从那里下车的。
8点55分,一辆公交车靠站了,我看见身穿咖啡色长大衣,围着亮红色羊毛围巾的梁钰从上面走下来,急匆匆地走向人行横道。她抬头看见了我,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冲我很腼腆地一笑,大步走了过来。可是,就在她穿过第二条车道的时候,从斜刺里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我的“小心”还没有喊出口,只见梁钰的身躯在空中划了一个很短的弧线,侧转了180度,重重砸在路面上。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车站上等车的人群发出刺耳的惊呼,摩托车却风驰电掣地消失在雾气茫茫的街道上。我狂奔过去,梁钰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般卧在那里。我的思维一片混乱,只听见有人在喊着:“快叫救护车!”
接近中午的时候,天空开始有了转晴的迹象。我坐在上地医院门诊大楼门前的长凳上,隐约感到一丝头痛。秦思伟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坐到我的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我揉了揉太阳穴,“梁钰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不过医生说能醒过来的概率只有50%,换句话说,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我还没问你呢,你找梁钰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只是有些问题不确定。”我拼命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真没用!”
秦思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搂住我的脖子,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我闭上眼睛,呼吸着混合了淡淡古龙水味道的寒冷空气,心情逐渐平复了下来。
“你说袭击梁钰的人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Mr。X呢?”过了很久他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声音问我。
“不知道。也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巧。你去找过移动了吗?”
“找过了,昨天确实有人入侵了他们的网络,现在还在查。不过,如果是Mr。X袭击的梁钰,她恐怕知道一些内情。”
“那你就祈祷她早点醒过来吧。不过我觉得不一定是Mr。X,总觉得不大一样,他以前作案都计划得很周密,暗中接近目标,然后一刀致命。这次……实在是不怎么漂亮,当然跑得挺快的。”
“也许是什么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也未可知。”秦思伟拍拍我的肩膀,“好了别想了,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还要去数码超越。几天之内三个员工被谋杀,两死一重伤,再加上姚菲……我需要好好跟陶大老板谈谈了。”
“你是不是怀疑他?”
“宾夕法尼亚大学计算机系的PHD,具备一定的组织和领导能力,很符合你给Mr。X画的像嘛。”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或者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有很多的线头,但是没有一根是清晰完整的,也许我真的需要休息几天了。
秦思伟对陶明磊的怀疑我觉得不无道理,不过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没有证据。撞伤梁钰的摩托车两天以后被人在小月河边找到了,那是一辆被盗的车子,凶手也没留下可以追查的线索。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调查却没有任何的进展。丁博士一度想从“异度空间”BBS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梁钰的神智在逐渐地恢复,虽然医生认为短时间之内,她还不适宜接受询问。
又是一个寒风肆虐的日子,我躲在家里享受着热巧克力和爵士乐,电话响了很久也懒得去接,任由它自动切换到答录机。
“是我。”秦思伟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的无奈,“你到了家赶快给我回个电话,银行那边有新的发现,我需要你帮我……”
“思伟,是我!”我听到他说有新的发现,立刻扑上去拿起听筒。
“是你?还是该死的答录机?”
“是我,我刚才在卫生间。”我撒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银行怎么了?”
“电话里说不太方便,我刚从招行的翠微路支行出来,过一会儿到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