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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日历花瓶热带鱼(第2页)

当时,鲁平呆呆望着这距离十码以外的热带鱼箱。忽然,他的脑内,陡然像电光般的一闪!就在这电光一闪之中,使他顿时记起过去一件诡奇而有趣的经历。

事情是这样的:

在若干年前,他住在某处一所房屋里,差不多是每天,他瞧见对面一家人家,把一个小小的玻璃鱼缸,高挂到楼窗外面来——那时候,还没有这“穿西装”的热带鱼哩。所以,我们这些有闲的绅士们,只好玩玩那些古老的金鱼。日子久了,他在无意之中,忽然发现这鱼缸中的金鱼,尾数忽多忽少,每天不同。——甚至,在上午与下午之间,也会变换花样——有时是许多尾鱼,像南京路的行人一样,满满挤成了一堆。有时,这鱼缸里,呈露了一种“宵禁”后的萧条景象,只剩下了一二尾鱼,在那里凄凉地游泳着。并且,那金鱼的颜色,也逐日都在变换:有时候,满缸都是黑色的;有时候,满缸都是白色的;有时满缸都成了红鱼;而也有时候,变为黑、白、花、红,各色俱全。总之,这一个小小的鱼缸之中,内在的幻变,比之国际间的形势,一般的迅速而莫测!

当时的鲁平,也像眼前一样,每天从望远镜里,密切注视着这小鱼缸中的奇异的变化。后来,他便很聪明地,吃准这细小的生命,一定是被什么人在利用着,做了一种暗里通讯的特别信号。

“有了信号,当然一定有收、发这种信号的人物。”鲁平开始这样想。

于是,第二步,他又从他的望远镜中,暗暗注意这些通密电的角色。不久,他果然发现那个“发出”信号的主角,乃是一个青年美貌的女子,而那“接收”信号的对方,却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呵!不用说得,这一双“亚当”与“夏娃”,一定是在进行着一种粉红色的秘密交涉,那是无疑的了。

有一天,鲁平望见对方的窗外,又挂出了一满缸的红色金鱼。他根据以往的经验,知道这一个方式,却是那个女主角暗约那个男主角前去幽会的记号。这晚,我们这位世间第一机警的人物——鲁平——悄然在暗中守候,单等那位男主角先生,一声动员令下,他便暗自尾随在后。

他自以为很聪明哩!

在他的本意,以为这一次,他以第三者的资格,突然跳上那座秘密舞台;结果,一定会找到一些意外的“外快”。说不定在回来的时候,衣袋里便可以高耸耸地装进许多粉红色而带玫瑰香的纸币。

鲁平当时,是这样的想望,所以心里非常高兴。可是,世间有许多的事情,所谓“想望”,毕竟也只成其为“想望”而已!因之,这一次的事,他竟带回来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可笑的结果!

原来,那夜,他大模大样,以“麒社长”的步法。直闯进他这“芳邻”的屋子,前后还不到三分钟,已被那男女两位主角,很不客气地,当他是种“奇货”,而把他“囤积”了起来!

哈哈!这真是一艘三万吨的邮船,无端打翻到了小河里!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出来,真是很可笑的。原来对方这家“芳邻”,在某种性质的营业上,却是鲁平的“同行”。他们预知鲁平住在这里,又预先了摸透了鲁平那种专门“趁火打劫”的性情。因此,他们特地为他而设就这一种小金鱼缸的圈套,“专候”着这位“贵宾”!他们预料到这位“贵宾”,见到了这一件神奇的“古玩”,一定要加以“赏鉴”,而且一定要神经过敏地自投罗网。哈!果然不出所料,这一位自命最聪明的人物,居然轻轻易易,大步踏进了这聪明的圈套!

这事情的最后一幕,鲁平虽然仍旧仗着他的不可捉摸的机智,安然脱身,并无“损失”——这里该要声明:当然!他在回来时,他并没有装到那些粉红色而带玫瑰香的钞票。——但在他的生平的活动史上,却已永远留下了最可笑地失败的一页。

让我再把笔尖从回忆中收回来吧!

这时候,鲁平呆望着对方四十三号三层阳台上的热带鱼箱,他的脑内,不期而然,反映出了以前的这件失败史。他明知眼前的事,决不会是“旧瓶装新酒”,但无论如何,他觉得对方把这些“日历”“热带鱼箱”等的东西,一一陈列到阳台上去,决不会毫无作用,那是可以断言的。

写到这里,笔者又要请求读者注意。眼前的鲁平,却已不是以前青年时代的鲁平。此时,他的年龄,已经达到中年的高度。他的阅历,既已较前增长;当然他的性情,也不像青年时代的那样“火暴”。为此,他对这萍村中所发生的种种怪异事件,并不打算采取急进的态度,他只仿效着那些所谓“国际观察家”,沉机观变,以静待这事件的自然发展。

又到了下一天,这天,鲁平望见村道里面,推进了一辆百货公司的三轮送货车,车子上,载着一对美丽的鹦鹉,连同两座镀镍的架子,停在对方四十三号的门口,未及半小时,他见这一对鹦鹉,又高高陈列到了对方的三层阳台上。

哈!这一座小小的阳台,真的,成了一个小小的博览会了。

这一天的新陈列品,除了那对鹦鹉以外,那热带鱼箱却已收去。在那礬石面的小茶桌上,另外又供上了一个绝精致的珐琅瓷瓶,瓶内,插着一大簇各色间杂的折枝杜鹃花。

鲁平虽然并不是一个莳花专家,但对于花木,都有相当的癖好。他细看这些杜鹃花,都是一些难得的名种;他觉得把这好好的盆栽植物,无端摧残下来而插在瓶里,这未免非常可惜!他这样想着,同时他脑海里,陡然又触发了一种绝对奇异的思想;由这思想,又使他推起了无限的疑云。

原来,他暗忖:自己到这萍村中来租屋,用的是“画师俞石屏”的名义;这“俞石屏”三字,原是“鱼日平”的谐音;再将“鱼日平”三字拼合起来,便成为“鲁平”两字。如今对方阳台上,第一次,高挂出了一个日历;第二次,先后陈列了两座热带鱼箱;而今天第三次;又有一个花瓶,赫然陈列出来。试将这鱼箱的“鱼”;日历的“日”,花瓶的“瓶”,三种东西合并在一处,岂非清清楚楚,成了“鱼日平”三个字!

照这样看来,自己秘密搬进这萍村里,难道又有人已经知道了吗?难道对方阳台上种种新奇的陈列,是和自己有关的吗?又难道对方这种神奇的搬演,真的和若干年前的小金鱼缸,是具有相同的作用的吗?

他再仔细一想,不禁又哑然失笑。觉得以上的揣测,设想未免太远!有些神经过敏。然而,除了以上那种揣想之外,对方阳台上的那些“日历”,“鱼箱”,“花瓶”,“鹦鹉”以及日历上的怪异数目,凡此种种,毕竟又是什么解释呢?

鲁平最初,以为这萍村里的事件,一定很容易解决,决不至于会有什么困人的难题。不料一到了这里,立刻就发生了许多意外的枝节,而这些枝节,每一种都是迷离惝怳,不可捉摸。最可恨的,他觉得自己的眼前,明明摊放着许多许多可供研究的线索,然而自己眼看着这些线索,竟无法加以贯穿,甚至要想从这里面找个比较清楚些的轮廓,那也绝不可能。

这里,鲁平正在那种软性的雾网里面乱撞,不料,对方阳台上的神奇的表演,却还层出不穷;而且,所变更的节目,竟也愈出意奇——这好像那暗中表演魔术的神奇主角,知道有人正在“欣赏”他的演出,因而他也格外卖力起来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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