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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招日(第3页)

端着午饭的石像

但即便是这样的故事,当地的居民也有无法完全将其当作梦中故事的理由,不仅因为日之冈山上永远焦黑的泥土,还因为那里出产据说作为当天午饭的团子被烧焦而成的石头。另外,在称为踏切的悬崖旁边,还立着据说是当时送午饭的婢女十余人的石像石头。当然,并没有由于有这么多遗物,插秧的时候把太阳叫回来的长者故事就变成事实的道理,但至少要想象很久以前这里有过严肃而盛大的插秧劳动,有过某种值得纪念的事。如此,即便是长者招日这种故事,无疑也变得有几分容易相信了。除此之外,这附近还有一个据说是jyajyoro家煮饭婢之墓的石碑。传说jyajyoro是山鹿庄小原村的长者,一手耕作从小原到玉名郡岩原里的广阔田地。有一年插秧那天,把午饭送到岩原的小田原的婢女死在路边,于是他在那里立了一块石碑。”由此推测,会不会曾经有过米原长者故事中的十余位送饭人在田底三千町的盛大插秧劳动当天,绝命于此地的传说呢?

27见《肥后国志》卷7。石碑位于现在的鹿本郡米田村大字小原与同大字志志岐的交界处。文字已经磨损难读。岩原现在也属于鹿本郡。

田神与水侍女

插秧是一年当中特别喜庆的农事活动,为什么屡屡有年轻女性在插秧时死去的故事呢?如果只是肥后的两例,那可以认为是路旁的石塔使人误会的结果,但与此很相似的故事在相隔遥远的东国也存在,其中还有几个同样是关于送午饭的人的故事。在人牲的研究中,我曾经引用过下总师冈的半边木瓜故事的前半段。因旖郡船尾的喜右卫门家带孩子的女子把要送给田里劳动的人的便当放进背笼,又把孩子放在里面背着到田里。男人们认为太脏,生气地把便当全部扔到田里,把她赶回去,让她再煮一批来。这个带孩子的女子怕回到主家会挨骂,于是背着主人的孩子回到自己的出生地师冈,跳进金昆罗湖而死。据说船尾的镇守宗像神社里,每年到了她的忌日都会发生各种奇怪的事。但是,与此很相似的故事在很早以前,例如,《地藏菩萨灵验记》①卷10等也有记录。这是一个灵验故事。奥州秋田郡有一位名为王大夫惟秀的富人,悭吝无度,毫无怜悯之心。有一位名为阿留的十八岁下女,虽然身份下贱,但皈依三宝之意甚坚。某次将农夫的饭食用茶盘托着搬到正在耕作的田里时,由于下雨和疲劳,她便在路边的地藏堂休息,从每碗饭上各取一点供给小佛像。听到农夫们因为饭上面缺的一点感到奇怪而咒骂时,主人王大夫很生气,烧红一个大分叉箭头按在她的脸上,她的眼鼻和毛发都被烧掉了。因为实在太难看,她被抛弃在路边,结果是地藏尊代替她承受了这些苦难。换言之,下总方面的故事才是被改造过的,留在记录上的时代反而更为古老。野州足利五十部的水使神社现在祭祀的神是水速女命,其作为水神受到信奉,而且女性有病时也会向她祈祷,自古就经常有人进献画有怀孕女性的绘马①。始于安永七年的缘起故事,也像是自由自在的浪漫故事,但当中仍然有这位女神生前是一个叫五十部小太郎的人的使女,农事中给别人送午饭的路上,听闻自己的孩子被主人打死的消息,怨愤悲叹,投入路旁的深潭的情节。现在的神体也是穿着十二单②,手拿饭勺,抱着饭钵的彩色小木像。”在九州南部,尤其是大隅的各个村落,在田边安置田神的风习对当地人来说并不稀奇。这些神像通常都是右手拿饭勺,左手持钵,或者饭勺在左手而右手拿着杵。“这应该也是由水侍女的思想生发而来的。若如此,则肥后路旁的十块人形岩石,传说过去是为长者的田夫送午饭的女性的原因,首先就可以明了了。

28见《民族》2卷第265页。

29见《乡土研究》2卷5号丸山源八君的报告。该神社的所在为足利郡三重村大字五十部水使。这在关东方面是值得注意的神。称为水主神社的女神在赞岐也有,在松岗调氏所著《官社考证》①中,也记载了虚舟漂来的传说。神社的祭神与这一地区的很多女神一样,是倭迹迹日百袭姬命。mizushi②据说是神的侍女之意。

30《土俗和传说》1卷1号上有三个实例的图示。其要点之一,石头的形状与男性**相似;其二,有一些与东部日本道祖神中男女双立像非常相似。道祖神中的女神现在手持小酒壶,但过去拿的应该也是食物的调制器具。关于萨摩的田神,其后有冈岛银次氏的详细报告。

“yome”这个词

我所希望尝试研讨的一个问题是,女性在插秧那天死去的新妇田传说,与长者招日的故事原本会不会是从同一习俗生发的呢?若说狭大饭郡的日暮壕由来是那样无法修补地破绽百出,但那座壕仍然是向日神祈求白天更长一些的祭坛,从祭主只能是心灵纯净的女性这一点可以窥知。而在下总松崎的千把池,则在因懈怠而受到惩罚这种后世式教训的掩盖之下,仍然依稀保留了女性的念力能追上太阳脚步这种古老的说法。其他诸例也必定是以在一天里必须插完秧作为共同的动机。换言之,由此可以推测关于某天适合插秧而次日就不适合这样一种今天的信仰,在过去是非常严格的。同时可以认为,在晴天的日本,每日的“日”与太阳的“日”始终是相连且密不可分的。新妇田大多是忌田。即使在其他普通田里可以允许的懈怠程度,在有来历的神的田里插秧时,也必须受到足够的惩罚。对破坏这个法则的行为用令人恐怖的制裁施以惩戒,以示这是必须记住的道理。只要一提到“yome”,人们马上就会想到婆婆的恶毒,而在以前则是想到邪恶贪吝的长者。同时,“长者”是记忆的文学中最为华丽的梦想中心。在佛教典籍中,这被翻译为“福德圆满的大贵人”,在我们当中则是一族之长,而游女中特别优秀聪慧之人也被称为“长者”。游女的长者在神歌中歌唱的是虚构的“长者”的荣华与没落。故事可以无限发展这一点,只要读净琉璃剧本《十二段》①就会明白。而且,长者故事的材料非常丰富,充溢于我们五月的生活。yome原本单纯意味着好女、倩女,不过后世只在婚礼这样喜庆的日子才认真地化上红妆,所以转而被解释为仅属于年轻妻子的名目。即便不借大胆的语源专家之力,应该也很容易就能想象到。因此,东国的各个村落称新妇为anesama或hanaokata等,一般不使用“yome”这个词。关于这一点,只要想想化妆用的白粉最初的宗教性目的,就能够轻易得知词语分化的路径。

新妇塚·新妇渊

关于伊势奄芸郡坂部的新妇壕,有说明称它是斋壕的讹误。它原位于稍离伊势神宫的大路的田里,那儿有一棵标志性的杉树,附近有据说是斋殿遗址的旱田以及被称为例楔洲的石桥。斋宫驾临伊势时,在此河流的沙洲上举行修楔之礼,结束后再进入斋殿的说法可能只是推测,但与通常流传新妇故事的地方是在水边这一事实可以合起来思考。像真宗的说教中被引用过很多次的越前吉崎的吓新妇故事,也就是婆婆披着鬼面去吓信仰莲如上人、心地善良的儿媳妇,然后婆婆马上受到佛的惩罚这种奇谈。故事似乎取自某种中古时代的通俗故事读物,这一点藤冈作太郎①君已经注意到了。果然像他推测的那样,此地有一个旧的形态,而且不是婆媳之争,其根源也在于水神信仰。过去在平泉村有不孝之女,有一次两三个人一起到川上御前的神社参拜,将神殿里挂着的旧面具取下来戴在脸上,结果面具粘在脸上取不下来,因而大怒归家,拉着丈夫一起投入河中而死。他们投河的地方变成深潭,有三处被称作女夫渊的地方。这是所谓长在脸上的面具故事的原型。在信州的小谷四简庄则反过来,是儿媳吓婆婆。某村民家儿媳阿轻从氏神①的神社偷来风流的面具,戴在脸上吓婆婆,结果面具粘在脸上取不下来,儿媳感到丢脸而躲进岩窟。也有说她是爬上勺子岳而去的,现在还有一个岩洞,里面祭有被称为十二的小神祠。“十二”是从信越到会津称颂山神的叫法。就像越前九头龙川的女夫渊的名字所说明的那样,面具原本似乎为偶数之物的其中一个。相州江之岛的神社门上挂着山神和鬼女的面具。据说最明寺时赖的妾中有一个嫉妒心特别强,戴着鬼的面具袭击其他妾,而她的父母戴上山神的面具站了出来,对她加以劝诫。”

31《伊势参宫名所图会》上卷中,有引自粉川某的《事忌考》的这个说法。坂部离神宫所在地还有两天路程,难以想象在这里已经开始举行重要到要留下嫁的程度的仪式。32见《镰仓室町时代文学史》第349页。室町时代的通俗读物中也有婆婆欺负儿媳的故事,但并不如继母欺负继子的故事那样多。

33见《越前大野郡志》“大野郡北乡村”条所引《影响录》。

34见《小谷口碑集》第36页,信浓北安昙郡北城村切久保。风流是指祭神之舞。在切久保的镇守神社,旧历七月七日的尾花祭上,举行叫作七当祭的仪式,戴着三个面具的人加入队列中。因为其面具缺少一个,据说是阿轻从山上下来,当地人相信这一天一定会下三滴雨。

35据《本朝国语》①。

水神的婚姻

从仅余少许痕迹的插秧歌可以推知,在过去时代的正式插秧劳动中,会举行在今人看来无法饶恕的“俳优”。使这一仪式成为严肃行为的神话根源,化作别的传说,附着在这里或那里的深潭、桥边或岸边的岩石上,我认为其实是理所当然的。如果要具体地说说这个问题的话,插秧即田神的诞生,主要是出于对它的期待,日神与水神的和合就很有必要。水神是女性,以新妇的装扮从水边出现。为了忘记这只是寻常少女打扮而成的,传说通常会用红白颜料改变她们的容貌,而面具往往也供同一目的使用。面具长在脸上,可能意味着自我与神的境界恍惚难以辨别。因为农民的信仰原本无须如此精细的扮演,也会相信那就是神,神也就恢复了自己原本的面目,作为渊水之神而受到敬畏。尽管无须细致打扮,但神仍然会像五十部的水使神那样,手上握着作为主要象征的食物分配器具。”既然水神有母子因缘的说法,且在我国的传说中特别兴盛,则以水作为要件对农业劳作的影响,便要首先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进行考虑。飞驛岸奥村的嫁渊,在路边有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面有大约三岁小儿的脚印。据说,过去此村的某个农民的儿子长大后求娶新娘之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他把姑娘留下来娶作妻子后,她好像是龙神的化身一样,家里从此富裕繁荣起来。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位新妇跳进家附近的深潭里,化作大蛇消失了。8除此以外,也有其他不同的故事。在越中串田村,传说池中住着一条大蛇,每年都要吞食少女,某一年吞下插秧的姑娘时,被姑娘的梳子卡在喉咙处而死,全村的忧愁为之根绝,因而有祭祀梳子和姑娘的栉田神社。《神祇志料》上当然是以此为据,将神社的祭神考证为奇稻田姬,但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努力的事。我们所关心的问题是,在神代的正式叙述中,会不会流传着稻田、kushi这些美丽女性的故事呢?栉确实是kushi,但并不仅仅是平时站在稻田边的女性都会插在头上的器具。40

36例如,《民族》卷1第767页所载石见的插秧歌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如果通读《俚谣集》,即可知这并非一个地方所特有的现象。

37田神在农事结束的同时就会进山成为山神,以及勺子是山上的木头所制,又或者是神所持之物,人间的妻子也名之为“山神”等现象,必须另设一章讨论。但总而言之,这些并不是不同系统的信仰。

38见《飞驛国中案内》。这里还流传着很多龙女神异的故事。在同一本书中,三川横岩也有三个龙宫乙姬足印,据说其大小与三岁左右小儿相仿。在《斐太风土记》卷13中,岸奥嫁渊的足印,据说也是新妇的足印。村民孙右卫门的媳妇甚是美丽且多有异事,村民聚在一起谈论其怪异,这位新妇最终投身渊水溺死。

39见《越中国神社志料》。射水郡栉田村大字串田。

40熊野的新宫、下总的香取等旧的大神社中,有大量女性的衣饰用品作为神社的传世宝物,这一点似乎是该领域的学者尚未能解释的秘事。宫中司衣饰制作的御栉笥殿侍奉现世与幽冥两种神的任务,我想应该通常是按其文字而想象的。

殖女与养女

插秧时有口头上的吉凶之别,若是行凶事则新妇会死之类现行的俗信,如果有机会能够进行精确的比较和考察的话,也许最终能够阐明古代史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向来的学者先生们将这些视作无意义之事而毫不关心的态度,有必要尽快改变。我所希望提出的问题之一是,在插秧时必定会送午饭,换言之,必定会在田畔吃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这一天在田里吃饭,所有的田夫都会参加,在有的地方,依常例即便有剩余也绝不带回去,而是让河水带走或丢弃在野地,让鸟兽吃掉。”此外,炊煮这些食物的材料和柴薪,在很多情况下也是固定的。那么,烹制和运送这些食物的人,便绝对没有无论是谁都可以的道理。今天也和过去一样,插秧那天劳动的主要部分由女性承担,而且这绝不是仅限于日本的风习。这样做的动机里有关于女性的生产力的想象,这一点也已经得到确认。但我要说的是,除了插秧的女性以外,另外还有特定的负责饮食的女性。她们被极度的美妆粉饰,居于插秧仪式的中心。由《洛阳田乐记》①可见,田游的队列中也有殖女和养女两种女性。殖女是ueme,应该也就是插秧的女性,而养女到底俗称什么呢?林道春②的随笔有“灶下养中郎将”句,并为“养”字标注了onariseba的片假名。“养”字古训为onari,此外俗称unari、onamoto。在滋贺县、和歌山县等的各郡,称负责或参与厨**务的女性为onari的村落,如今还有很多。这些被称为onari的女性,在插秧那天必须负责非常重要的工作。我认为,yome在田里死去的传说背后,隐藏着肥后的jyajyoro这种煮饭的女性等人物,而再往前追溯,则又像是站在将夕阳招回来的泉水旁边的故事中的女性。上代称为“日置部”的部曲,虽然现在只留下名字,但有可能是仅以女子继承的占卜之家。

41见《三和吉田领风俗答书》。

42见《罗山文集》卷73,活字本第472页。43见《和训柔》。

(昭和二年七月《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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