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正确,同学们,刚才回答问题的是位日本学生,可是作为欧洲国家的学生却答不出来,太遗憾了。”教授不无感慨地说道。
“打倒日本人”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喊叫。
“谁!谁说的!”教授气得语音都颤抖了。
“1945年,杜鲁门总统说的。”约翰站了起来。
“你以为自己在干什么?”教授生气地说道。
“麦当娜说的。”杰克也站了起来。
“这真叫人恶心,简直无法无天了。”教授浑身气得发抖。
“1991年,老布什会见日本首相时候说的。”斯蒂芬也坐不住了。
课堂立刻陷入了混乱之中,所有的学生都开始议论纷纷,一些学生开始起哄:“耶!真够劲。”
“克林顿对莱温斯基说的。”玛丽毫无表情地接话道。
整个班级都陷入混乱,一些学生冲古田高喊:“你再敢说话我就把你干掉。”
“2001年,盖瑞·康迪特对莱薇说的。”(注:莱薇系白宫实习生,2001年被谋杀于华盛顿。其前男友、民主党人康迪特做为嫌疑人被拘捕)
教授愤怒得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他大踏步向门外走去,到门口时,他冷冷地看了所有人一眼:“我会回来的。”
“阿诺德·施瓦辛格说的。”鲍勃终于插上话了。
古田委屈地一摊手:“我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
“张国荣说的。”李小丽一脸崇拜的神情回答。
所有的学生都围成一个圈,汤姆有些垂头丧气:“该死,我们完了。”
“希特勒说的。”伊汉诺娃立刻回答。
一个学生说:“这回我们有大麻烦了。”
“2002年,亚瑟·安德森说的。”简回答道。(注:亚瑟·安德森,执掌安达信会计事务所,美国五大会计公司之一,2002年因为安龙丑闻而陷入倒闭境地)
赖特叹了口气:“今天将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日子。”
“本·拉登说的。”克瑞斯终于为自己能说出一个名字而得意。
“这绝非是我最得意的一天。”古田惭愧地说着。
“托尼·布莱尔说的。”已经不知道谁在回答。
这时校长和教授一起进来了,他脸色铁青,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
“斯大林说的。”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回答。
总之,所有的话都被前人说尽了,我们怎么办?是选择沉默还是选择重复?当然,除沉默和重复之外,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睡觉;或者“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当然,“觉”这种东西,也被前人无数次地睡过了。包括鼾声,我们也无法分出自己与孔子时代有什么不同。但有一点却又是重要的,即:睡觉可以使我们不再将原创、抄袭、重复当作思考的问题。所以睡觉成为解决原创性问题的最佳方案。
哦,看看时间。一不留神三点多了,是该睡了,呵呵。
但是,连这“呵呵”也是一种抄袭。在汉语史上,不知是谁最先发明了这个有趣的语气词,反正今天,它在QQ中的出现频率相当之高。
“呵呵”,这个让人不可捉摸的语气词。它是要传达暧昧还是要接续别情?是要表达对说话者的轻蔑还是赞同?这种词义的非确定性使人的生活体验变得多元,也使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平添了一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无奈和伤感。
是的,所谓“左岸柳”,所谓诗情记忆,所谓人在博客中为自己起下的种种自感得意的名字,它对陷入个人经验的当事人可能是重要的,但对旁观者而言,它不过是一声“呵呵”。它在这无关痛痒的“呵呵”中,总被不断侵蚀,不断解构,直至虚化为世间一个可有可无的零。
或者说,它最终会成为废墟,成为瓦砾,并最终变为一缕轻烟在城市的上空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个被不断重复的“呵呵”,不咸不淡,不清不楚,昭示着一切存在,包括脑海中最值得珍藏的诗情记忆,必然最终沦为荒诞,沦为让人难以承受的轻。
人生的巨大哀感,正是因此而起的。
2007。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