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蟹的斯里兰卡
1972年,美国艺术家纽顿·哈里森(onHarrison),将一只寄居蟹带回了加州大学的PEPPER实验室。
这只蟹来自斯里兰卡的锯齿礁湖。为了适宜它的生存,哈里森将实验室的水循环系统设计得与斯里兰卡的礁湖环境一样,并从遥远的南亚小国运来了红树林树籽、泥床、动物头骨等。
但是,哈里森仍能时时感到寄居蟹的沮丧。似乎这小生命曾赖以生存的环境,有些东西并不是容易复制的。如他所言:“我们惊讶的是什么事使得寄居蟹沮丧,并有点感觉到有些原本存在的东西令它们怀念,而这种东西就是季风。”
后来,季风终于被复制出来了。原本情绪低落的寄居蟹,似乎恍然回到了南亚岛国的热带海滩。于是开始变得振作,积极地与它的同类配对,并在异乡生出了一大堆小蟹仔儿。
又如哈里森所言:“我们发觉过去没有研究成功如何将它们配对,但当我们反复地送入季风后,就发现这种反复的作用有助于它们配对。”
我们习惯于认定,一丝微风不算什么,无论对物,对事,还是对人。
但谁又会想到,连这小小的寄居蟹,也留恋生命中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甚至,越是微末,越是缥缈,越易对人柔软的深处,形成致命的触动。
那么,到底是习习的季风给寄居蟹坚硬的甲壳带来了轻纱拂面般的快适,还是风的味道勾起了它对故乡的怀念?没有谁能搞得清。但是,生命中那微如毫发、过如幻影的东西,却借此获得了意义的阐明。
竹中一滴曹溪水,涨起西江十八滩。也许,细节所在之处,才是让生命难以回旋的纠结之处吧!
2008。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