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沉默,道:“不用了。”
一桌席得多少钱?假设他向对方坦白了真相,那这些用的钱也是要还的,虽然对方不再需要他帮忙去寻家人,这么多钱,他不得把自己卖到酒楼还债。
再则,顾筠只是想借对方活下去,并不是想要借对方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这两者还是有很大差距。
随从道:“夫人,那席不能退了。”
“为什么?”
随从道:“钱交了,食材已经备好了。您如果不用,那么只能白白浪费银钱。”
怎么一股林岳味?
顾筠深切怀疑这句话其实是林岳交代他的。
他没有向对方发脾气,对方说得事实,轻轻叹了口气,做好背债的打算,去了酒楼。
酒楼离得很近,订的席面,种类繁多,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配合着各类蔬菜瓜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虽然比不上记忆里头模糊不清的现代食物,但滋味也是很好,比起他做的饭菜,更是翘到天上。
顾筠光吃白面做的主食,烤得焦香的烧饼,都能吃上两大个。
大约这是他未来几十年,吃得最好的一顿。
所以顾筠没有揣着心思吃饭,更没有很快放筷,一连吃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他才落碗。即便如此专心致志,如此努力的干饭,还是没有吃到一半。
早些时候,他劝说两个护送他来酒楼吃晚饭的随从跟他一起吃,他们怎么也不肯,将头低下,一丝不苟道:“夫人,这不合规矩。”
再劝说下去便是为难他们了,顾筠作罢。
眼下看着剩下的菜,他是起了想要打包的心,就是在现代也没有这样浪费,但想想林岳的身份,再想想规矩二字,他硬生生把打包二字吞了下去。
由于吃的太饱,且还不到宵禁,顾筠去往河边,散步消食。
两个随从跟在后边。
夜风吹过,携着河流的水汽,有些寒冷。顾筠身体却很暖和,暖和得伤口有些瘙痒。
他打算回去了。
正在此刻,朦胧月光之下,两个人影沿着踩踏光滑的石板,奔了过来。
“什么人?!”两个随从上前,唰一下拔出了佩刀,将顾筠挡在身后。
与此同时,暗处也出现了几个随从。
。
燕临县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