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比往常深。
孟秋想起刚上车的烟草味,彼时他应当心情不佳。
今天的赵先生,似乎满身都是故事。
孟秋夹起一片清透的萝卜,安静地听。
“这些菜不是他们的特色菜。”赵曦亭吃得比她还少,手肘支起,长指松弛交叉。
“他们主厨香港人,做西餐出身,赌博输得精光,来内地求职后才安稳一些,近些年家常菜也有精进,能吃惯吗?”
显然,他是这儿的常客。
孟秋轻轻点头,“比平时吃到的要鲜。”
赵曦亭又帮她舀了一勺汤。
孟秋说了声谢谢。
他们坐的位置高,燕城的地标一览无余,孟秋多看了几眼,赵曦亭便讲了些人文历史,大多是书上没有的。
聊起自己却很少。
孟秋也说起老家的桥,下雨天,乌篷船从桥底划过,真正的烟雨江南。
赵曦亭说,以后一定要去逛逛。
孟秋说好。
他摸出一支烟来,这个餐厅不禁烟,每一桌有专门的散烟器,并不多干扰旁人。
孟秋到现在才觉得和他熟了些。
赵曦亭此刻的言行平和而绅士,又带着几分疏塞,好像这才是他真正的性格底色,成熟,深沉。
倘若他乐意和你聊几句,什么话题都能配合。
但要关系再往前进一步,又很难。
赵曦亭问孟秋高中生活。
孟秋讲起最痛苦的晨跑,晨跑完,全校那么多人都挤在小小的楼梯上。
有一次好友的鞋被人挤掉,她陪好友回头找,逆流而下,难度堪比刻舟求剑。
赵曦亭配合地轻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话变少了。
他咬了很久的烟,却没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