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视觉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头颅旋转了九十度,但身体却纹丝不动。
唐酥觉得他继续转头、让头颅旋转一百八十度这个行为不出意外应该有点莽,他默默地将头转了回去,问:“谢哥,刚刚我的头是差一点就掉了吗?”
谢琢玉的脸色是唐酥从未见过的阴沉,这样的表情足以证明唐酥的想法是对的:刚刚,他的头真的是差一点就要掉下来了。
唐酥动了动手臂,却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奇怪的感觉,像是他的身体突然变成了一架生锈的机器,再也不受他的支配。
“酥酥你别动。”
谢琢玉伸出手,看动作,他应该是想制止唐酥的行动。
但谢琢玉的手在即将碰到唐酥的身体的时候,谢琢玉却又顿住了动作,像是生怕他一个用力,就将唐酥拍成肉饼。
好了,这下他真的成一个瓷娃娃了。
唐酥苦中作乐地想,被人保护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呢。
唐酥问:“谢哥,我现在是不是不应该动?”
谢琢玉沉默了一瞬,才点点头:“对,在我的眼里,你现在已经化了。”
他做了一个不那么恰当但又实在是很恰当的比喻:“就像是烛泪流淌下来的蜡烛,烛泪在最下方凝固,让整个蜡烛都移动不了。”
他怕唐酥理解不了,又问了一句:“你能明白吗?”
想到自己在谢琢玉眼中的形象,唐酥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问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谢哥,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丑?”
谢琢玉:“……”
谢琢玉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唐酥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个问题。他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为了不刺激唐酥幼小的心灵,谢琢玉背叛了自己的良心,眼都不眨地撒谎:“没有,你还是那么好看。”
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好听了,好听到唐酥明知谢琢玉是在胡说八道,他还是觉得心情明媚了一些。
唐酥现在已经不敢动了,他维持着这个站立的姿势,对谢琢玉说:“谢哥,你帮我拦住蓬莱,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谢琢玉沉默。
唐酥:“???”
唐酥不太明白谢琢玉为什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谢哥?”
谢琢玉一脸尴尬:“我看不见蓬莱。”
唐酥:“……”
谢琢玉替他看了天予一眼,说:“天予停在奈何桥边没有向前走,他应该是也听到了蓬莱的那声制止。”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能听得见蓬莱的声音,却看不见蓬莱在哪里?”
谢琢玉难过地点头,表示唐酥说的是对的,他就是这么倒霉,现在都找不到蓬莱的影子。
然而现在,唯一能看得见蓬莱的唐酥却因为身体快要化了,而不敢做任何的动作。
唐酥沉吟片刻,说道:“谢哥,你把天予扔到奈何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