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书听到动静转身,看见车夫大力策马车而去,原地只留下一阵尘烟。
春生挥袖扇风,随口抱怨:“这定王府的车夫疯了不成?赶车那么快,又不是骑马。听着动静,方才车里的人都教他摔了。”
冯梦书对定王的事不感兴趣,对春生说:“回家吧。”
一转身,于夜幕中遥遥看见城门。黑夜接着天明,天未明时,城门口也是这副景象。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阿郎,再见了。
春生掀开车帘半晌,却见冯梦书僵着不动。
他叫了两声,才叫得冯梦书回神,问:“阿郎,想什么呢?”
冯梦书未说话,弯腰上了马车。
这时,一群乞儿涌过来,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春生瞧着他们在路边一辆破旧的骡车上扒来扒去,翻找到什么东西就藏在怀里。还有两个乞丐争抢起来,在骡车上打起了架。
春生啧啧两声,竖起眉头,扬起鞭子:“再不走,车要碾过去了!”
冯梦书掀开车帘,斥他:“说的什么话?”
春生讪讪而笑:“就是吓唬几句,郎君知道的,奴不会真的那么做。若不吓唬,也没办法呢。”
冯梦书瞧了一会儿,下了马车。
见有人过来,几个乞丐吓得跑了。只有那两个打架的,还拼着力气不肯走。
冯梦书一手一个,将两人分开:“你们可听说过大昭律法?路边逞斗,视同——”
还未讲完,两个乞丐从他手上溜走。
同时腰间一紧,冯梦书下意识低头,发现自己的荷包没了。
春生说:“阿郎不让奴唬人,自己却行唬人之事呢?”
春生笑着走过来,忽然看到冯梦书的腰间空空,脸色一变:“竟敢偷东西,不知廉耻!奴去把他们捉回来,扭送到官府去!”
冯梦书阻止他:“今日已晚,改日再去吧。民生凋敝,小孩沦为乞丐,是官吏失职,我还羞耻才是。”
春生愤愤:“阿郎就是太好心了!”
冯梦书将骡车抬起来,又让春生将那跑得不远的骡子牵回来。心想这许是谁家丢的财物,不知能不能等到主人。
他低身捡着骡车上散落的东西,忽然拾到一个背篓,篓中的什么东西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