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狗屁圣贤文章,连米价都不知道,还治国安邦?”
“就是,坐在高堂之上,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泥腿子的苦楚。”
“这诗是谁作的?真是个大才!”
议论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说书先生看著这般景象,端起茶杯,深藏功与名。
宋三爷交代的差事,办得妥妥帖帖。
不出三天,这首诗,就会像长了翅膀,飞遍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
……
滎阳郑氏府邸。
气氛,冷得能结出冰来。
郑元涛被关进了大理寺天牢,整个郑氏都成了惊弓之鸟。
一个年轻的郑氏子弟,面色涨红地衝进厅堂。
“叔父!您听说了吗?”
郑家的家主,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正枯坐在堂上。
他眼窝深陷,这两天,像是老了十岁。
“何事如此惊慌。”
他的声音,沙哑乾涩。
“外面……外面都在传一首诗。”
那年轻人气喘吁吁,將茶楼里听来的打油诗,复述了一遍。
每多说一句,郑家家主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听到最后一句“先问田间几寸秧”时。
他猛地抬起手。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年轻人的脸上。
“混帐东西!”
郑家家主的手,抖得厉害。
“这种污言秽语,也是你能往府里传的?”
年轻人捂著脸,一脸的委屈和不解。
“叔父,这……这诗是骂那些不识稼穡的读书人,又不是单指我们郑家……”
“蠢货!”
郑家家主气得胸口起伏。
“四海粮行的案子刚出,这首诗就传遍了长安。”
“你以为,这只是巧合吗?”
“这是在诛心!”
“这是要把我们这些世家,和天下百姓,彻底对立起来。”
“这是要刨了我们立身的根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