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叫林翠。木林,翡翠的翠。”
那姑娘的身体僵住了。
她有了姓。
林。
状元公的姓。
她抬起头,张著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
林墨没有停。
他一个一个地问过去。
“你叫什么。”
“春桃。”
他便写下“林桃”。
“你呢。”
“秋月。”
他便写下“林秋”。
他给她们姓氏,教她们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件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对这些女子而言,却是一场脱胎换骨的仪式。
她们不再是漱玉楼的春桃秋月,不再是客人隨意呼喊的代號。
她们是林桃,是林秋,是有名有姓的人。
整个下午,漱玉楼里没有丝竹管弦,没有浪声燕语。
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还有女子们低声的,压抑不住的啜泣。
……
与此同时,御史台。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十几名监察御史,一个个黑著脸,坐在堂中。
为首的御史大夫魏徵,脸色铁青。
他面前的桌案上,放著一摞已经写好的奏疏。
每一本,都是弹劾林墨的。
言辞激烈,引经据典,恨不得將林墨批倒批臭,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可现在,这些奏疏,成了一堆废纸。
一堆天大的笑话。
“岂有此理!”
一名性情火爆的御史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包宿青楼,狎妓作乐,此乃斯文扫地,人神共愤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