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她对着白樊和另外几个队友说,“有点累了,你们玩吧。”
白樊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和那只垂着的左手上扫过,点了点头,没多问:“嗯。”
温什言转身离开,步伐比来时快了些。她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走向脑海里飘着的某个数字,她看名单的时候,就记下了他的房间。
一楼一零一。
站在他房间门口,抬手敲门。
不轻不重,三下。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杜柏司站在门内,已经换了身衣服,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休闲长裤,上身是简单的灰色棉质T恤,头发还有些湿漉,像是刚冲过澡,他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意外。
他没说话,侧身让她进去。
温什言走进房间,一股淡淡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混杂着沐浴后的水汽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是套房,客厅宽敞,连着落地窗外的阳台,她走到沙发边,却没坐下。
杜柏司关上门,也没问她来干什么,他径直走到客厅一侧的柜子前,弯腰,从里面拎出一个小型医药箱,走回来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打开,里面东西很全。
“坐下。”他开口,声音不高,带着刚洗过澡的微哑。
温什言抿了抿唇,依言在沙发上坐下,玫粉色斜肩长裙的设计,坐下时显现出惟妙的身姿,杜伯司没坐沙发,直接坐在了茶几上。
微凉的手指碰触到她的手腕,他没来脾气的轻按了一下。
“嘶。”温什言疼得一缩。
“这里?”他问,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嗯。”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接着,是药被倒出的声音,浓烈的中药气味弥漫开来,他的手掌覆了上来,掌心滚烫,带着药,贴上了她疼痛的位置,然后,用力揉按。
“啊!你轻点!”温什言猝不及防,疼得叫出声,手肘下意识想往后躲。
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按住她,力道丝毫未减,甚至更重地碾压过那处的酸痛。
“现在知道疼了?”他的声音从头顶后方传来,很近,带着明显的嘲讽,“刚那样去接球的时候,脑子丢哪了?”
温什言被他按得又疼又气,略过他的讽刺,火气蹭地冒上来:“杜柏司!你轻一点会少活三天是不是?”
按揉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挣开他的手。
杜柏司就坐在低矮的茶几上,这个角度,她几乎是俯视着他,他抬着眼看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黑沉沉的,没什么暖意,只有清晰的讥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温什言,”他叫她的名字,字正腔圆,“你怎么考上的港高?”
又一句,温什言气死了,她成绩单他又不是没看过!最讨厌他明知道的事还拿来嘲讽了。
“不会打就上去逞能。”他的目光扫过她因为怒气而微微涨红的脸,和那双燃着火光的漂亮眼睛,“喜欢用这种蠢方式吸引人注意?”
“吸引到你了?”
温什言盯着他,反问他。
她讨厌他这副样子,讨厌他总能轻易看穿她的狼狈,更讨厌他用这种语气说她,所有的情绪、疼痛、烦躁,下午看到他和安六薇被人起哄时那点莫名的滞闷,还有此刻被他言语刺伤的火气全部混杂在一起,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相反,完全没有。”
他低头去整理那个药箱,说出口的话不像是假的。
温什言咬了咬唇,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他T恤的领口,将他猛地向自己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