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纸张在她手中被-干脆利落地撕得粉碎,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撕碎的不仅仅是一份协议,更是嵇家试图加诸在嵇承越身上的枷锁和算计。
碎纸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散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嵇岳猛地站起身,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那是计划被彻底打乱、权威被公然挑衅的震怒,“你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褚吟扬起下巴,将手中最后的纸屑扔在地上,姿态傲然,“嵇老先生,您跟我爷爷一样,都是白手起家,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珍惜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这份基业。在这偌大的四九城里,盘根错节,能与嵇家抗衡的势力数不胜数,我们褚家,恰巧也是其中一个。”
“更何况,昊蓝如今正值非常时期,南美项目的窟窿究竟有多大,您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多一个朋友,还是多一个敌人,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劝您,还是多思量思量比较好。”
这番话,不再是情绪化的控诉,而是赤裸裸的现实权衡与力量展示。
她就是想清晰地告诉嵇岳,褚家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更不会坐视嵇承越被如此欺凌。若嵇家一意孤行,所要面对的,将不仅仅是内部的反抗,还有来自外部的、足以撼动根基的压力。
说完,她不再去看嵇岳那铁青到近乎扭曲的脸色,以及嵇叙林震惊而复杂的眼神,毅然决然地转身,紧紧抓住了嵇承越冰凉的手。
他的手指僵硬,掌心一片冷汗。
褚吟用力地、坚定地握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度都传递过去。
“我们走。”
这一次,她没有再给嵇家人任何阻拦的余地,拉着他,迈开步子,毫不犹豫地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她的背影挺直,步伐坚定,仿佛一位刚刚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战斗的骑士,正带着她誓死守护的珍宝,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华丽牢笼。
嵇承越完全是机械地被她牵着走。
他的大脑依旧一片空白,耳边反复回响着她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宣言。
她说。
他是她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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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嵇承越将自己关在公寓里,谢绝了所有人的探访,包括褚吟。
他没有解释,褚吟也没有追问,只是每天会让翁姨准备好饭菜,并发一条简短的短信,告诉他饭菜在门口。
她给他足够的空间,也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直到第三天傍晚,褚吟接到了嵇承越发来的信息:【过来吧。】
她立刻驱车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