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逼你”褚吟哽咽着,刀刃随着她身体的颤抖而晃动。
“我知道。”嵇承越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交给我来处理,”他伸出的手又往前递了递,“相信我,褚吟。把刀给我。”
他的指尖终于轻轻触到了她的手指。
那触碰极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小心翼翼地覆盖上她的手背,然后一根一根,将她紧箍在刀柄上的手指掰开。
整个过程,他都在用眼神向她传递着“没事了,我在这里”的讯息。
当最后一只手指被轻轻掰开,那柄求生刀终于脱离褚吟的掌控,落入嵇承越手中时,他立刻手腕一翻,将刀尖朝向自己,利落地合上刀刃,然后将其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
下一秒,他抬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过她湿漉漉的眼角。
“傻不傻?”他低声斥责,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谁让你动刀的?伤到自己怎么办?”
褚吟一直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嵇承越立刻展臂,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拥入怀中,带给她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踏实感。
“没事了,”他在她耳边重复,“我在这里。”
嵇岳端坐于书桌后,面色铁青,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钉在相拥的两人身上,特别是褚吟。他胸腔起伏,显然被褚吟持刀闯入的举动彻底激怒。
他重重一掌拍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而骇人的巨响。
“放肆!”嵇岳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雷霆之怒,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褚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持凶器、闯书房、口出狂言!这就是你们褚家的家教吗?!简直不知所谓,不成体统!”
这声厉喝如同冰水泼下,瞬间刺破了褚吟因后怕和依赖而略显脆弱的情绪外壳。
她从嵇承越怀中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眼底却已燃起冰冷的火焰。她轻轻挣开嵇承越的手臂,向前一步,脊背挺得笔直,毫不畏惧地迎上嵇岳那足以让许多人胆寒的目光。
“家教?”褚吟的声音清晰,极具穿透力,“嵇老先生,在您跟我谈论家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审视一下嵇家自己的‘家风’?”
她不等嵇岳反应,语速加快,言辞如刀,一刀刀劈向那层虚伪的遮羞布,“是利用签文抛弃亲孙,任其自生自灭的家风?是觊觎小辈产业,巧取豪夺的家风?还是像现在这样,仗着人多势众,逼迫、威胁自己家人的家风?!”
“你!”嵇岳气得手指发颤,指着褚吟,一时竟被堵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一旁,嵇承越在听到“签文”二字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似乎跟都着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褚吟,慌乱不已,就像是看到了某种最恐惧的预兆成真。
“你”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