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接过那个还带着她体温和衣物淡香的油纸包,打开后里面是两块已经有些压扁变形,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点心。
他拿起一块,送入口中。
细腻香甜的豆沙馅混合着桂花的香气在唇齿间化开,甜得恰到好处,远比今晚席上任何一道珍馐都更抚慰人心。
他慢慢咀嚼着,没有立刻说话。
空旷而安静的卧室里,只有他细微的吞咽声。
吃完一块,他才抬眼,望向一直静静看着他的褚吟,唇边终于漾开一个真正抵达眼底的弧度。
“很甜。”他说。
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褚吟也微微笑了起来,拿起另一块点心,自己咬了一小口,“嗯,是挺甜。”
她看着他吃完,将另一块也递过去,“还有。”
嵇承越接过,却先伸手,用指腹轻轻揩去她唇边不小心沾到的一点豆沙馅。
他的动作很轻,目光却沉静专注。
“褚吟,”他开口,“留在这里,可能会看到、听到很多不那么愉快的事。”
褚吟迎上他的视线,没有回避,“我知道。”
“也许比你想的更复杂。”
“那又怎样?”她微微扬起下巴,灯光落进她清澈的眼底,映出坦然的坚定,“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晨光微熹。
褚吟端着一个小托盘,轻轻推开西厢房卧室的门。托盘上放着一只青瓷大碗,热气袅袅升起,带着食物的暖香。
嵇承越刚好从浴室出来,发梢还带着湿气,看到她和托盘上的碗,有些讶异地挑眉。
“醒了?正好,快趁热吃。”褚吟将托盘放在小厅的桌上,招呼他过来。
嵇承越走近,目光落在那个海碗上,碗里铺着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几片火腿,还有翠绿的青菜。他不由好奇问:“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又亲自下厨?”
褚吟抬起眼,认真看着他,“今天你生日啊。”
嵇承越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只听得见窗外清晨的鸟鸣。
他放下毛巾,走到桌边坐下,声音比平时低缓了些:“是么我都快忘了。很多年没正经过生日了。”
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褚吟却觉得心口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她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声音放得很软,却格外坚定,“没关系,以后我都陪你过。”
闻言,他怔怔偏过头。
清晨的光线在她脸上镀了层柔和的轮廓,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真挚的承诺。他唇角弯了弯,没说什么,拿起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