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吃到美食后的表情,不能说毫不相干,简直一模一样。
谭晴柔慢慢吃完鲜美嫩滑的烩鱼片,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起身走到灶台前轻声说起金陵宋氏:
“二十多年前,金陵宋氏已经没落,朝堂上的宋氏官员寥寥无几,宋氏的生意也被其他家族打压得厉害。
后来宋氏一位姑奶奶嫁到京城如日中天的安南侯府,成为安南侯府的世子夫人,又为当时的贵妃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挡刀而死,宋氏才渐渐成为金陵的第三大家族。”
盛安抄锅铲的手一顿,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
谭晴柔继续说道:“当时宋家姑奶奶已怀胎八月,挡刀后她自知性命难活,便哀求太医將腹中的孩子生刨出来。”
说到这里,小姑娘深吸一口气,袖子下的手攥得死紧。
既是被生剖孩子嚇到,也钦佩宋家姑奶奶的果决。
盛安也惊呆了,確切来说是震撼。
换成她是宋家姑奶奶,她不一定有勇气这么做。
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果决女子,盛安心里亦是钦佩不已。
“那孩子不足月出生,加上刺中他母亲的刀上有剧毒,被生剖出来时都没有声息,是太医们费了一番工夫才救活,被断言说活不过二十五。”
谭晴柔嘆了口气,对这对母子十分同情:
“那位虽获封安南侯府世子,有太后娘娘和圣上照拂,但他常年在外养病,至今未曾娶妻生下一儿半女,这世子之位终是会落在安南侯续弦所生的二公子头上。”
盛安听罢,猜到宋万均第二次到访的目的。
“姐姐,外面都在传丁家少爷丁天赐病情好转,是你製作的膳食调养好他的脾胃,还说那些太太小姐喝了你的糯米酿,睡眠气色都变好了。”
谭晴柔眸子发亮地看著盛安,脸上却带著不符合年纪的担忧:“姐姐做的饭食好吃,糯米酿也好喝,说它们能治病就言过其实了。”
盛安惊讶於小姑娘的聪慧机敏,对上她隱隱担忧的小脸,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小柔说得对,是传言太夸张了。”
谭晴柔暗暗鬆了口气,忍不住又往深里说:
“宋氏的根基到底浅了些,二十多年来仰仗那位姑奶奶的遗泽才有今日,若是那位安南侯世子……宋氏失去靠山怕是又要被打回原形。”
同样的,安南侯世子和宋氏的存在,也挡了某些人的路。
若是盛姐姐贸然插手,怕是会招来谭家都惹不起的大麻烦。
“小柔,我知道怎么做。”
盛安递给小姑娘一个安抚的笑容,要不是手上有油渍,已经忍不住在她的脑袋瓜上揉巴几下:“小小年纪別想那么多,会长不高的。”
谭晴柔信以为真,小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姐姐,真的么?”
难怪她一直长不高,这次回金陵妹妹都要赶上她了,原来是心思太多么?
看著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盛安不由得失笑:“姐姐可不会骗你,想得多睡眠就差,睡眠差就不容易长个儿。”
不然怎么会有傻大个的说法?
谭晴柔彻底信服,决定从今天起就好好睡觉,再也不要胡思乱想影响长个儿。
盛安连续做了两桌菜餚,胳膊酸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谭晴柔被她投餵的小肚皮溜圆,要不是冬季衣物厚实,怕是已经突出来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