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听到动静急忙往出走,还没迈过门槛,便听到自家姑娘的声音,“没什么事,我和慕大人说说话,你不用出来。”
如果真有什么事,人出来也没用。
她将那符纸收好,转身面向来人。
月华之下,人前还清冷出尘不食人间火般的男子,俨然像换了一个人,整个人像是从阴湿之地出来,透着肉眼可见的邪性。
“玉流朱已走,如今人就暂住在大玄空寺。”
“你方才说的那种药,我知道。”
她心头一跳,很快压下去。
也就是说,这个人一直都在!
“那药肯定很少见。”
“宫中秘药,当然少见,更少见的是,如你这般被药傻之后还能清醒之人。”
这是怀疑她?
地上有她的影子,比之白天的影子朦胧许多,看上去一团模糊,尤其是两人的影子错叠在一起,仿佛是个怪物。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能醒来,我像是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偶尔能出来透个气。先前慕世子去边关之前,我正好出来透气,又恰巧与他遇上,还说了些话。”
她微垂着眸子,自是没有看到慕寒时眼底的复杂。
那复杂非比寻常,瞬息起风云,好似两股意念在厮杀,一股想要不顾一切地撕开眼前之人身上的画皮,另一股则在制止。
最终那复杂渐渐黯淡,直至化无。
“你有如此经历,难怪不怕我。”
原来这人也知道自己可怕。
“玉流朱已不在这里,你也不必再担心我针对她,请回吧。”
“我不是来找她的。”
不是来找玉流朱的,难道是来找她的?
沈青绿才这么一想,就听到慕寒时说了一句“有人来了。”
没过一会儿,她看到提着点心的玉敬良。
玉敬良显然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她还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忙问:“阿离,你怎么在外面?是不是睡不着?”
她“嗯”了一声,“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担心娘。”
“娘和慕统领在一起,不会有事的。我就是怕你心情不好,特地给你买了同福来的点心。”玉敬良晃了晃手里的点心,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是想让我带你去虚空塔上赏月看星吗?正好你睡不着,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如何?”
四周很安静,她却是知道某个人应该还没走。
今晚真不是好时机。
于是装作犯困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二哥,我困了,改日吧。”
玉敬良见她如此,自是不会勉强,“那好吧,改日我再带你去。”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二哥,你也快去歇着吧。”
等到玉敬良一走,她对着空气问:“你还在吗?”
须臾,慕寒时站在她面前,那平静幽深的眼睛,像是要穿透她一般。
她心里有些发毛,不明白这人又发什么疯,正思忖着把人打发走时,听到对方说:“正好今晚我有空,我带你去那虚空塔走一趟。”
“……”
神经病!
“我不……”
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胳膊已被人抓住。
凌空而起的同时,她的心都跟着飞了出去,当她惊魂未定地站在那塔顶之上时,忽然听到雪轻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不是好了,你就是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