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沉默良久,嘴角闪过一丝莫测的笑意,“沈大人明察秋毫。”
“你也认同?”
“当然,查查杀人动机吧,或许能让沈大人眼界大开。”魏璋道。
这话更坚定了沈惊澜的思路,这就拱手告辞,领着锦衣卫赶往祁王旧居。
影七侯在魏璋身后,听得心惊肉跳,“沈大人不会真查到什么吧?”
“他能从侍卫做到锦衣卫指挥使,又岂是泛泛之辈?”
世子的意思是……沈大人真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出些真相?
影七余光看了眼悠然洒鱼食的世子,心头不解,“火烧眉睫,世子由着他吗?”
“是谁火烧眉睫,还未可知。”
魏璋继续碾磨着鱼食,“最近湿气重,把库房里的书画拿出来晒晒。”
他幽幽吐息。
凉意丝丝缕缕化作风,吹得门前珠帘轻动。
琉璃光点在他脸上摇曳,照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忽明忽灭。
时至傍晚,天光被乌云遮去。
青阳经过窗外,险些没看到阴霾下的人。
“怎不给世子掌灯?”青阳进屋点了蜡烛,放到矮几上,顺便瞪了眼影七,责怪他呆愣。
“世子又没说要点灯。”
“世子还没说让你吃喝拉撒呢,难道你就不……”
“我憋着呐!”影七挠了挠后脑勺,“憋了一整天。”
“你!”
青阳甩了个眼刀子,示意这傻弟弟下去吃喝拉撒。
估摸着世子没提用膳,他也就傻乎乎只知驾马,根本没张罗旁的,不仅饿着自己,也饿着世子。
青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崇安堂煨着粥,世子可要用些?”
魏璋公务忙起来,并未觉饿。
此时也不急着回崇安堂。
“戏演完了?”
总要给薛兰漪一点空间,看她怎么折腾。
青阳摇了摇头,“姨娘今日一直呆在院子里绣花呢,未见异常,那位阿茵姑娘也未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哦?”
这次倒不像上次那般大张旗鼓的山顶撒花了?
可魏璋不信她按耐得住,“老宅那边如何?”
“也未见异样。”青阳想了想,“不过章大夫刚刚才来给大公子送药,比平日晚了半个时辰。”
永安堂这位章大夫医术不比太医差,唯有一点,爱喝酒赌钱,所以偶尔迟些过来给大公子看诊也属寻常。
青阳并未放在心上。
魏璋停下碾磨鱼食的动作,悠然眼眸。
凛然寒意扑面而来,青阳心跳一滞,立刻警觉,拱手退出疾步而去。
一盏茶的功夫后,青阳拎着章大夫的后衣领将人丢在了魏璋脚下。
此人果真酒气熏天。
魏璋蹙了蹙眉,一脚踹在他肩头,力道不大,但章大夫突然被世子拉来兴师问罪,早吓得双腿发软,一骨碌撞在书桌腿上。
不敢呼痛,又战战兢兢爬到了离魏璋不远不近的位置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