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伤无碍的,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刘氏在一旁也插话道:“三郎说得对!娘,涂脂抹粉那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事!咱三郎是读书人,不兴那个!”
她眼珠一转,又有了新主意,
“不过……穿得精神点总没错吧?
三郎,你这身衣裳都不是新的,要不……嫂子去成衣铺子买件现成的!
人靠衣裳马靠鞍嘛!
嫂子昨日就在巷口的成衣铺子里瞧见一身玫红色的成衣,那顏色,真鲜亮!看著我都喜欢!
嫂子这就去给你买回来,穿上后再给你好好的打扮一番,定叫你成为整个簪宴的焦点!”
王明远看著大嫂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无奈。
大嫂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艷丽的顏色,大哥应该是没有告诉过她这“玫红”色长衫的囧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虽然不是很新、但乾净整洁的靛靛蓝直裰裰,摇头道:
“大嫂,真不用。这身就挺好,乾净清爽。再说了,簪宴重在心意和学问,不在这些虚的。”
他见母亲和大嫂脸上还是带著不甘和担忧,又放软了声音安抚道:
“你们就放心吧。柳教諭在府学都讲过规矩,我心里有数。
再说了,您儿子是凭真本事考上的秀才,又不是靠脸吃饭的。”
王金宝在一旁抽著旱菸,听著母子几个的对话,这时才“吧嗒”一声磕了磕烟锅子,瓮声瓮气地开口:
“行了!都听三郎的!他读书多,懂规矩!你们娘俩別瞎折腾了!净添乱!”
赵氏和刘氏被当家的这么一说,互相看了一眼,虽然还是有点不甘心,但终究没再坚持。
时间在王家人的忐忑和期待中一点点流逝。
日头西斜,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王金宝站起身,沉声道:“老大,老二,你们俩送三郎去府衙!路上机灵点,照看好你们弟弟!”
“哎!”王大牛和王二牛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暮色渐浓,华灯初上。
府衙那巍峨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门口悬掛的大红灯笼散发著温暖的光晕。
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马轿子,穿著各色绸缎长衫的新晋秀才们,在家人或僕役的陪同下,正陆陆续续地往里走。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混合著兴奋、紧张和矜持的特殊气氛。
王明远安顿好大哥和二哥,让他们在门口找个吃饭的小摊等他。
他便整了整衣襟,迈步朝著那灯火通明的府衙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