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个戴著半边铁面具的瘦高男子停在他面前。
“什么价?”男子声音嘶哑。
“二十粒灵砂。”
许长安压低嗓音,报了个和坊市里出售火球符差不多的价格。
男子冷笑一声:“黑市也敢要这个价?最多十五粒。”
“您细看这符纹,灵力走向流畅,绝对威力足。十八,不能再少了。”许长安解释道。
一番低声的討价还价后,三张火球符以五十粒灵砂成交。
许长安心中鬆了一口气,这已经比他预想的价格稍高了些。
接下来陆续又有一些修士过来询价,慢慢的出售了身上大部分存货。
正当许长安低头整理最后五张火球符时,阴影骤然压下,遮住了院內灯笼的微光。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蹲下身来,他借著周围嘈杂的人声掩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
“道友,你的这些符。。。嘿嘿,瞅著跟俺半个月前丟的那些个符一模一样。这样,俺现在出五粒灵砂作为代管费,这几张符籙就『物归原主,就当啥也没发生。”
他粗大的手掌中把玩著一柄匕首,匕首刀柄处沾著些许未擦净的暗红色污渍,明显是经常见血的凶器。
许长安心头一紧,兜帽下的目光迅速扫过对方。
壮汉气息凶悍,显然並非善类,更可能是藉此由头敲诈勒索。
在黑市这种地方,实力不济又露了財,便是待宰的肥羊。
许长安压下骤然加速的心跳,声音儘量平稳道:
“这位道友。。。怕是认错了吧?这几张符都是我省吃俭用,凑钱买了材料亲手画的,手艺粗糙,怕是入不了您的眼。您看。。。”
“认错?”
壮汉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炼气四层的灵力波动混合著一股暴戾的煞气猛地压向许长安,又凑近了些,声音中带著明显的威胁。
“老子说没错就没错!五粒灵砂是给你面子,別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壮汉嗤笑一声,一把將五张符籙攫入手中,斜睨著许长安道:
“道友,这黑市。。。可不会一直开著,拿了灵砂安稳离开,岂不美哉?”
许长安岂会听不懂对方言语中赤裸裸的威胁。
不卖,出了这黑市就是死路一条。
许长安眉头微蹙:“道友说笑了,五粒灵砂,连火球符的本钱都不够。”
空白符纸的成本不止这个价,灵墨价格也不便宜。
况且符师画符,那些烧毁的符纸、浪费的灵墨,可都是灵砂,要计入成本的。
壮汉却猛地將手一扬,符籙高高举起,俯视著他,眼中满是戏謔:
“谁跟你说笑?”
壮汉声音陡然阴沉,手上的匕首尖端对准许长安,“要么拿钱,要么。。。留下符籙滚蛋。”
说著就要將符籙揣入怀中。
许长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突然抬头,朝著院中大喊:
“管事!这里有人强买强卖,坏市场规矩!”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壮汉浑身一僵,缓缓转头看向榕树方向。
只见灰老猛然睁眼,浑浊的眼中精光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