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榆儿不见了?”宁穗眉心团成一个深深的褶皱,“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谁干的?哥哥,快调一千精兵给我,我要去帮忙找她。”
陆修沂的眉心蹙得越发深,脸色亦越发黑沉:“宁穗,我不想动手,你识趣儿的,最好把她交出去。”
宁穗这才反应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我把榆儿藏起来了?”
“难道不是么?”
“不是,”宁穗冷脸厉喝,“陆修沂,凭你一句话就想诬蔑我?别说你了,便是圣上亲临,亦断无凭一句话便定人罪行之理。”
陆修沂冷硬的目光寸寸划过她的脸:“好一张利嘴,本官倒想瞧瞧,待本官找到孟榆,你要找什么理由来辩解,进去搜。”
“你们敢。”
宁穗拔剑拦在面前,“陆修沂,这里是东营,不是你的西营,由不得你擅闯。”
她身后的将士见此,亦纷纷拔剑助力自家将军。
陆修沂的眸光宛若寒潭:“本官是奉旨而来,不管东营还是西营,都是听命于圣上,宁穗,你想抗旨不成?”
一话落地,周遭一片沉寂。
缄默在旁的宁简行终于寒声开口:“干什么?你们拔剑干什么?难道还真想抗旨不成?全都给我收起来,宁穗,你也是,别给我惹麻烦。”
众人面面相觑,顿了下,皆愤愤不平地收起剑。
第78章休要逃
宁穗狠狠剜着陆修沂,缓缓收起剑,愠色渐浓。
陆修沂大喇喇地迎上她的目光,抬手往后勾了勾,一众铁骑见状,当即下马冲进去,分散搜查。
他头亦未侧地越过宁穗,在周围逡巡一眼,便随意选了一个营帐进去瞧。
看完这个,又瞧那个。
不断有将士来回禀:“将军,没有发现可疑的。”
陆修沂的心随着将士每一次的禀报一点点沉到了谷底,走到西边那个营帐时,楮泽一把掀开帘子。
天色青灰,帐内昏暗,光线忽然涌进,陆修沂见里头只有一人,咚咚咚!
一个穿着似隔夜茶垢的褐锈色衣裳的瘦弱男子正拿着药杵捣药,他额前的长发垂下来,看不清面容。
楮泽大步上前,冷声喝道:“你,抬起头来。”
男子慌忙放下药臼,扑通跪下:“启禀大人,小人面目丑陋,不敢抬头,恐惊吓到大人。”
他的话一出口,陆修沂和楮泽俱是蹙了眉头,只因此人的声音粗哑,如石头滚过砂纸,又似喉咙溢满鲜血,粗粝难听。
但他愈是如此,陆修沂便愈要瞧瞧他的脸:“本官命你,抬起头来。”
男子闻言,唯有颤颤巍巍地抬首。
倏然瞧见那张如沟壑般满目疮痍的脸,陆修沂敛了敛眉峰。
四目相对,男子看到陆修沂的神情,立刻垂首,不停地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粗哑的声音回荡在这充满草药味的营帐里,陆修沂拧眉阻拦他:“行了行了,不用磕了。”
他环顾周遭,帘子隔绝了光线,此处除了一张床榻,一张木桌以及两张矮凳外,并无可藏人的地方。
陆修沂朝楮泽使了个眼色,楮泽得令,立刻上前翻看床榻。
里面空空如也。
陆修沂眉心的褶皱团得愈发深了。
所有地方都搜查完了,却没有任何发现,难不成他真的找错了方向?
宁穗靠在铁栅栏旁,见他抿唇翻身上马,黑沉沉的眉眼微微下压,只觉方才的屈辱被一冲而散,便乐了:“陆将军,我且奉劝你一句,不是你的你强留也无用,该走的还是会走。”
他还没说话,宁简行便狠狠戳了她一下,旋即朝陆修沂淡笑道:“小妹口无遮拦,还请陆将军莫要见怪。”
“无妨,”远处此起彼伏的小山丘遥遥铺进眼底,天色愈见青灰,雨丝被风吹折了尾巴,马背上的男人沾了几丝雨,满脸的势在必得,“宁姑娘,我亦同你说一句,我想要的人,纵然她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找到她。”
陆修沂的这份自信,这份绝对,令宁穗看了,恨得咬牙切齿。
马蹄撩起烟尘滚滚远去,宁穗气急败坏:“哥哥,你好歹比他官大一级,何须对他这般客气?像他这种人,一扫帚打出去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