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腰牌做什么?”
听他如此说,孟榆偏头看了曹管家一眼,他满脸心虚地低下头,她当即了然,曹管家没把知眠失踪的事禀上去。
孟榆干脆直言:“知眠失踪了,曹管家派了找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也没找到她,我要拿腰牌出城找她。”
“我帮你找她,你不用出府。”
孟榆拒绝:“不行,我要亲自出城找她。”
知眠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他们出府后会不会尽心去找,她不敢打保证,因而她不能将她的性命交到他们手里。
清楚孟榆不会退让,楮泽只好退一步:“我和夫人一起去,即便没有公子的腰牌也能出城。”
孟榆闻言,想了想便同意了,为防止他暗地里动手脚,她仍紧紧握着发簪,并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半尺内。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市,没过一会儿就到城门了,孟榆掀开帘子朝外看去,楮泽连马都没下,向守将招招手,守将便小跑着过来,他低语了两句,城门就开了。
城郊东南方向、西北方向以及西南方向都有一座破庙,为节省时间,楮泽兵分三路,命人沿途搜寻。
孟榆不想在原地等消息,便让车夫策马跟随西南方向的兵马一起过去。
谁知刚到那座破庙,率先冲进去搜寻的侍卫就急忙跑出来回:“夫人,知眠姑娘就在里面。”
孟榆大喜,等不及车夫将矮凳拿过来,就立刻跳下马车,跑了进去。
可刚进门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猝不及防地涌进鼻腔,知眠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不醒人事。
周围的侍卫见此形景,都有些不知所措,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不好的感觉袭来楮泽心头。
孟榆的腿瞬间软了,她颤颤巍巍地上前,蹲下来,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温热的气息裹住指尖。
她悬着的心稍稍定下来,一下就瘫软在地。
楮泽看到她的神情,料及知眠必定还活着,也松了口气,一边上前想抱她回府找大夫,一边道:“夫人,她伤得重,我们得马上回府。”
孟榆没反驳。
可他刚想将知眠屈膝抱起,脸色刷地就白了。
“怎么了?”看到楮泽顿了下,孟榆忙敛眉问。
庙宇荒凉破败,楮泽的声音回荡在这空荡荡的破庙中:“她的左腿断了。”
回府后,大夫过来诊断,用尽了法子,也只能保证知眠日后走路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想恢复如初是绝无可能了。
画宜去熬药了。
孟榆一个人守着她。
“姑娘,我没事。”她醒来的第一句,就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和孟榆道。
孟榆将泪咽回去,替她掖好衾褥,哽咽着问:“我听画宜说,你出门是想给我买烧鹅,你可知是谁将你带到那儿?”
此事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楮泽已经领着人到处查证,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回。
知眠摇摇头:“那个人当时蒙着脸,穿着一身黑衣,我只知道他是个男人,不过他在断我腿前,倒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这是一场报复,而今天只是个开始。”
听完,孟榆沉吟了下,又问:“他带你到破庙时,是是什么时辰?”
“大约半个时辰前。”
话音一落,满室沉默,半个时辰前,正是她要曹管家出去找她的时候,倘或那时她那时能出府,能出城,她是不是就能及时救下她了?
***
陆修沂收到消息从西营赶回来时,孟榆已经坐在房中,正静静地喝着茶。
他站在门口顿了下,轻咳一声,见里头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他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只好抬脚进去,主动打破沉默:“知眠怎么样?”
孟榆仍旧没抬首。
陆修沂在她身旁坐下,唯有耐着性子继续道:“若缺点什么,只管派人到库房取,府里没的,就遣人到外面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