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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归鞋丢半暖灯一盏照心软（第1页）

第一节：红糖发糕的热气与反常的坚持

清晨七点零五分，小区门口的梧桐叶还沾着露水，晓晓刚走到公交站，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银色轿车停在路边——周磊的车。车窗摇下，他探出头，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保温袋，袋口飘出淡淡的甜香，像极了五年前那个春天的味道。

“等一下！”周磊快步走过来，保温袋递到晓晓面前时，还带着手心的温度，“给你带了早餐，红糖发糕，你以前最爱吃的那家。”

晓晓的手指顿在半空。这是周磊连续第五天来送早餐，前四天分别是豆浆油条、小米粥、蔬菜包，都是她现在常吃的，可今天的红糖发糕，是她怀孕时爱吃却后来再也没买过的——三年前她流产后，看到红糖发糕就会想起遗憾，周磊当时说“以后再也不买了”，这反常的出现，像一根针，轻轻戳中了她心里尘封的角落。

保温袋打开，三块红糖发糕整齐地摆着，表面撒着碎红枣，热气氤氲而上，模糊了晓晓的视线。发糕边缘还带着点焦脆，是她以前最爱的口感——那家老店的师傅总说“多烤半分钟才够味”，周磊以前总为了这半分钟，在店外等二十分钟。

“你怎么……”晓晓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袋壁的温热，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不是说以后不买了吗？”

周磊的耳朵红了，挠了挠头，目光落在她的鞋尖：“昨天路过老店，看到师傅还在，就……就想着你可能还想吃。”他没说的是，他前天特意绕了三站路去老店，师傅说“好久没见你了，你媳妇还好吗”，一句话让他站在店外红了眼眶，今天早上五点就去排队，就为了赶在她上班前送到。

晓晓咬了一口发糕，甜香混着红枣的软糯，在嘴里散开。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冬天，她孕吐严重，什么都吃不下，周磊每天早上五点去买红糖发糕，用保温桶装着，送到她床边，看着她吃一口才放心去上班。后来她流产，躺在病床上，周磊把没吃完的发糕扔进垃圾桶，红着眼说“以后再也不让你受这委屈”。

“好吃吗？”周磊盯着她的表情，像个等待评判的孩子，手指紧张地攥着车门把手，指节泛白。

晓晓点头，声音有点哑：“嗯，还是以前的味道。”她没说的是，这味道里，还有她以为早就消失的、周磊的用心。公交来了，她拎着保温袋上车，回头时，看到周磊还站在路边，朝她挥手，晨光落在他身上，像五年前那个送她上班的清晨。

第二节：绿植的视角：窗台边的笨拙温柔

我是晓晓办公桌上的一盆绿萝，叶子边缘有点泛黄——去年冬天晓晓心情差，忘了浇水，是周磊上周来帮忙换土时，小心剪掉了枯叶子，还在土里埋了颗缓释肥，说“这样就能长得好”。

现在是上午十点，周磊又来办公室了。他手里拎着个工具箱，身上穿的还是上次修水管时的蓝色工装，袖口沾着点白色的涂料——那是上次帮晓晓补办公室墙壁裂缝时蹭的。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晓晓的办公桌旁，先把窗台上的水杯挪到安全的地方，才打开工具箱，拿出扳手和旧报纸。

今天他要修晓晓座位旁的水管。那根水管漏了三天，水滴在地上，积了个小水洼，晓晓每天都要垫着纸巾走。昨天周磊来送文件时看到了，非要今天来修，说“漏久了会潮，对身体不好”。

他蹲在地上，先把旧报纸铺在水洼里——报纸是上周的晚报，角落印着《爱在黎明破晓前》的重映广告，那是晓晓和周磊以前一起看的电影。他没注意到报纸上的广告，只是小心翼翼地用扳手拧水管阀门，动作有点笨拙，额头都冒了汗，好几次扳手打滑，差点碰到地上的花盆（就是我旁边的多肉，上周他刚给它浇过水）。

“周哥，你这修水管的技术，还没我家老爷子好呢！”隔壁工位的小李笑着打趣，手里的笔指着他手里的扳手，“应该往左拧，不是往右！”

周磊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调整扳手方向，嘴里嘟囔着：“好久没修了，有点忘……”他其实以前根本不会修水管，是上周在出租屋自己练了好几次，还查了视频教程，就怕今天在晓晓面前出丑。

水管修好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周磊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又把地上的旧报纸叠好，扔进垃圾桶——叠的时候特意把电影广告那面折在里面，好像怕晓晓看到会想起什么。他还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块新的抹布，把我和多肉的叶子擦了一遍，动作轻得像怕碰坏我们，嘴里还小声说“多晒太阳，长得快”。

晓晓从会议室回来时，看到干净的地面和发亮的叶子，愣了一下。周磊赶紧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那块抹布——抹布是浅灰色的，边角有个小破洞，是晓晓以前在家用的，上次他搬东西时不小心带过去的，现在成了他“修东西专用”。

“水管修好了，以后不会漏了。”周磊把抹布放进工具箱，声音有点慌，“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晓晓桌上的空水杯拿走，说“帮你接杯水”，回来时水杯里的水温刚好，不烫口——他记得晓晓喝温水的习惯，连饮水机的水温都调好了。

我看着周磊的背影，叶子轻轻晃了晃。以前他来办公室，都是直接找晓晓谈工作，从来没注意过我是不是渴了，水管是不是漏了。现在的他，像个笨拙的园丁，一点点修补着晓晓身边的小缺憾，也一点点修补着他们之间的裂痕。

第三节：时空跳跃：旧伞与雨天的初遇

下午五点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在天边蔓延开来。晓晓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手指却有点发慌——她早上出门时看天气晴，没带伞，现在窗外的雨点已经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在敲她的心跳。

记忆突然像被雨水泡开的纸，晕染出五年前的画面——也是这样一个暴雨天，她和周磊刚认识不久，在图书馆自习到闭馆，出门时才发现下了大雨。周磊只有一把黑色的旧伞，伞骨断了一根，用胶布缠着，伞面还有个破洞。

“我送你回去吧。”周磊把伞递到她手里，自己却往雨里走。晓晓赶紧拉住他，把伞往他那边推：“一起走，伞够大。”其实伞很小，两个人走在一起，周磊的肩膀大半都露在雨里，却还是把伞往她这边倾斜，说“别淋到，你感冒刚好”。

走到晓晓家楼下时，周磊的衬衫已经湿透了，贴在背上，能看到他的肩胛骨。他却笑着说“没事，我身体好”，还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她：“含着，清新口气，刚图书馆空调太闷了。”

那颗薄荷糖是橘子味的，甜丝丝的，在嘴里化开时，晓晓看着周磊湿漉漉的头发，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后来她才知道，周磊那天根本不顺路，为了送她，绕了两站路，回家后就感冒了，却没告诉她。

“晓晓姐，还不下班吗？雨好大啊！”实习生小吴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窗外的雨更大了，玻璃上布满了水流，模糊了楼下的街道。小吴收拾好包，撑着伞走了，办公室里渐渐只剩下她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冷清。

晓晓关掉电脑，拿起包走到楼下。雨帘密集得像一道墙，路灯的光透过雨幕，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还有点汽车尾气的味道——和五年前的雨天比，少了点薄荷糖的甜香，多了点成年人的匆忙。

她站在公司门口的屋檐下，掏出手机想打车，却发现打车软件上显示“排队68人，预计等待40分钟”。雨丝被风吹到她脸上，冰凉的，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想起周磊早上送的红糖发糕，想起他修水管时的笨拙，心里突然有点慌——要是他在，会不会像五年前那样，撑着伞来接她？

就在这时，一辆银色的轿车从雨幕中驶来，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露出周磊的脸，他的头发有点乱，大概是被风吹的，手里还拿着一把蓝色的伞——伞面是晓晓喜欢的天蓝色，没有破洞，伞骨也完好，是上周他特意去买的。

“上车，我送你回家。”周磊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点沙哑，却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