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的面庞下,藏匿著对面前这支部队的忌惮。
如今的局势,就像群狼围猎一头受伤的猛虎。
狼群趁猛虎奔走之际,寻机从侧方、后方撕咬上一两口。
可现在,猛虎不再奔行,而是寧愿身死,也要张牙磨爪扑杀狼群。
狼群敢上前么?
它们只敢围著打转,等猛虎力量彻底耗尽,再上去分食其尸。
“哪怕能贏,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是啊,这些人对周彻太忠心了,招降是没用的,他们一定会追隨周彻死战。”
“搞不好,会拼光我们整个万骑……”
这样的声音传出,儼然『扑虎是万万不能了。
宇文王也明白手下人的心思。
那些贵人们不捨得將自己的部曲全餵给了周彻。
他难道就捨得了吗?
如果两军相交,避无可避,西原人是不怕廝杀的。
可问题是……
“不必和一个必死之人斗狠!”
他笑了一声,道:“拉开距离,將他困死,等他力尽,杀他就不费力气了。”
听到这话,贵人们都鬆了一口气:“我王高见!”
“走吧,不要停下,去平定关,把他前行之路堵住。”宇文王摆了摆手,再次一嘆:“他走脱不了的,再拖些时日,便是饿也饿死了。”
定阳几处入口,已被西原人堵死。
周彻在此,儼然沦为孤军,全无补给,粮吃一分便少一分。
“那您嘆息什么?”
“我嘆息如此妙计,出自呼延族那个小子啊!”
他越想越可惜,最后道:“今夜避战,等到分食虎尸时,务必尽力向前,將这颗虎头夺来啊!”
如此,才不至於踩死周彻的风头让呼延贺兰一人夺了去。
“是!”
对面,呼延王观看许久,问道:“宇文家那边也没动静?”
“没有。”
“那便撤吧!”
他將手摆了摆,没有再多做犹豫。
只是,撤去之前,这位在西原东地、凉海周边素有威望的老王数次回头,看著远处汉军的火堆,不由一嘆:“停兵驻足,却成虎踞之势,使我两家不敢加兵……此人不死,天下谁人敌之?”
“王上谬讚其人了。”身侧有人笑道:“纵使他威势过人,猛悍盖世,终究是败在王子谋略之下。”
呼延王一滯,而后大笑:“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