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回忆了好久才想起来。
还真有这么一出。
是他被梁训尧发现性取向之后。
明明得到哥哥的包容已经很幸运了,但他得寸进尺,还想把梁训尧拖下水。
某天晚上,以老电影为名,骗梁训尧陪他看片,特意挑了个劲爆的欧美钙片,穿着薄薄的短袖短裤窝在梁训尧怀里,等片头纠缠的人影出来,才故作惊讶地说:“啊呀,我点错了。”
那天片子放了十分钟,就被梁训尧沉着脸关了。
好巧不巧,十分钟里正好是这段剧情。
派对,脱衣,狂欢。
“……”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梁颂年的眼角泛到他的两腮。
他恼羞成怒,转头就要走,被梁训尧一把扯了回来,抱进怀里。
他挣扎,梁训尧却越束越紧,呼吸落在梁颂年的耳边,语气仿佛一声叹息:
“年年,我们还要这样多久?”
梁颂年忽然就不挣扎了。
多久,他也不知道。
这取决于梁训尧还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相信,他真的,真的不想只做他的弟弟。
他想做他相伴终生的爱人。
想和他肌肤相亲,想每天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脸。
可能是夜色太撩人,梁颂年忘了曾经亲口说过的狠话,欺身向前紧紧贴着梁训尧,说:“你想不想我回去?”
“当然。”
梁颂年抿了抿唇,“有一个办法。”
“什么?”
“现在和我上床。”
梁训尧无奈,“年年,我们——”他按住了梁颂年胡乱摸上来的手,还是拒绝。
凌晨的夜太安静了,时间缓慢流淌。
片刻后,梁颂年的眼底闪过一抹自嘲,猛然推开梁训尧,回到桌边继续吃鱼丸面。
梁训尧把汤匙递过去,梁颂年接过来,两个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到三分钟前的状态。
宿醉难受,梁颂年想吃也吃不下多少,剩了半碗,推到一边,冷着脸说:“你为什么还不走?我不想看到你。”
“你回房间睡,我等天亮再走。”
“为什么?”
梁训尧没有回答,走过来拿走他的碗筷,折身回了厨房。
多年的相处让梁颂年很轻易读懂梁训尧的沉默,于是不追问。
他坐在桌边,看着梁训尧的后背。
梁训尧的身材很完美,一米八九的身高,宽肩窄腰,是梁颂年见过的最适合穿西装的人,脱去外套,单穿着衬衣和马甲更是致命诱惑。
梁颂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梁训尧撑在他身上,一颗颗解开马甲的纽扣,再脱下衬衣,他会不会因为心跳过速而昏死过去。
但是这样的梦,他很久不敢做了,他怕最情动的时候,听到梁训尧说对他毫无欲望。
扭曲的性取向让他时常忘了:同性恋始终是少数,而他的哥哥是不喜欢男人、未来会结婚生子的大多数异性恋者的其中之一。
他说着要回房间,其实一直到梁训尧收拾完碗碟擦干净手,他都还坐在原地没有动。
梁训尧给他讲新买的三种锅具的使用方法、碗筷的摆放位置,梁颂年左耳进右耳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