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章给梁颂年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没人接,最后他在半空酒吧里找到了酩酊大醉的梁颂年。
“来了。”
酒吧老板徐行一见到荀章,如见救星,“你都不知道,刚才三个男人围着他转,我好不容易才虎口夺食把他送到我办公室。”
徐行年纪不大,容貌俊美,留着长发一半扎在脑后,总是穿着宽松悬垂的亚麻衣裤,很有小众酒吧老板的格调。
荀章第一次见他也是类似的光景,五月的某天,梁颂年喝醉了,老板给他的通话记录第一条拨去了电话,荀章一路驱车赶来,到了之后,和徐行浅聊两句才知道——
梁颂年已经不是第一次买醉。
荀章的眉头快皱成川字了,不悦道:“哪回不是一群男人围着他转?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敢喝醉酒,真等吃亏了才能长记性吗?”
正说着,绕过徐行走进办公室,才看到梁颂年已经窝在小沙发里睡得沉沉。
明明很高挑的一个人,收紧了胳膊和腿蜷缩在沙发里,竟然显得那样小。
荀章愣住,原本的怨气一下子减了。
梁颂年身上有一种魔力,叫人再愤怒都对他说不出一句重话。
“哎……”只能叹息一声。
徐行配合着抓起梁颂年的胳膊放到荀章的肩膀上,说:“你得管管他,这样三天一小醉,五天一大醉,身体怎么吃得消?”
“我哪有资格管他?”
荀章接过梁颂年的另一只胳膊,两人一同下楼,将梁颂年送出酒吧。
路过卡座时,一个神情严肃的黑衣男人看到他们就起身注视,手指轻点耳机,嘴唇快而短促地说了几句话。
徐行心生疑惑,一出酒吧就将所见告诉了荀章,荀章却淡定:“没事,应该是他哥派的保镖。”
“他哥,梁训尧?”
荀章点了点头。
“那人天天来,也就是说,他哥派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着他?”徐行反应过来,“你早说啊,我今天得罪了好几个客人,才把他从人堆里扒拉出来。”
“那保镖又不能拦着他喝酒,再说了,搭讪不算危险,揩油不算危险?你别看他平时跟花花蝴蝶一样,其实白纸一张。”
看着累累情史,其实只写了哥哥两个字。
两个人把梁颂年送到车上,还没关车门,梁颂年忽然醒了,慢吞吞撑起上半身,半睁着一双迷蒙的狐狸眼,不认识似的在荀章的脸上逡巡,半晌才笑着说:“阿章,是你呀。”
“还好意思笑,这个月醉几回了?”荀章没好气地说。
“没喝醉,”梁颂年摇摇头,“我今天很开心,没有喝醉,只是……只是有点累。”
说完就又倒了下去。
荀章叹气,关上车门对徐行道了声谢,再绕到驾驶座发动汽车。
开到一半,梁颂年又醒了,“阿章,李璨的事,有进展吗?”
“醉成这样还不忘帮你哥调查?”
梁颂年笑了笑。
“打听到了,她哥在家,我又下楼问了其他店的店主,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李胜光的儿子半个月前就回学校了,好多人都看见了。还是李胜光的老婆亲口说的,说学校不批假,在家待不了太久。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儿子在不在家这件事要瞒着街坊邻居?”
梁颂年皱起眉头,应声说:“奇怪。”
“李璨提到了她哥喜欢开摩托车,而且经常凌晨出去飙车,你要不要找人查一下?”
“摩托车……”梁颂年半睁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高高举起:“找一下我的私家侦探。”
话音刚落,咕咚一声,手机就掉到了座椅下方。
梁颂年伸长了胳膊,划桨似的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