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不可置信的眸光一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这是变相要杀她。
是,她只是背着夫人与侯爷好上了,心有不甘又不能抬为妾室,好不容易熬死侯夫人,结果落了个怀着身子被打发回金陵的下场。
她不能死,春生是侯爷的庶子,陈元丰作为朝廷命官想杀庶母,他是不想做官了,于是歇斯底里咆哮:“你敢,我与侯爷有一子,你这么做会被天下人不耻。”
薛行风抖了又抖,今晚听了种种信息,震的他早就慌了神。
陈元丰走出倒座房,回头对着云姨道:“你儿子就是春生吧?我会将你们母子送回侯府,交给如今的侯夫人手里。”
云姨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会失手,明明她看着他经常坐的的马车被暴民赶出城,并且她还注意别院里出出进进的小厮和管家以及薛行风找人。
甚至她还去了趟衙门口,忙活一夜,几家遭抢的人家和商户报官,却没见着别院人过来此处,还庆幸这几个蠢人傻找人,不知通知衙署。
她后悔了,今日一早就该带着春生乘船离开的,现如今侯府里那位是个笑面虎,他们母子二人落到她手里,后果不敢想。
云姨上下颌一直张开闭合,不知道要讲什么。
陈元丰睨了她一眼:“当真是贱骨头。”
贱骨头!是啊,这是侯爷送她回金陵那晚,贴着她耳旁,一字一字讲给她听的。
不甘心,她还没有给儿子挣下前程,春生还没见过父亲,他父亲可是侯爷。
薛行风双眸通红,想上前了结了这个害死夫人的毒妇,陈元丰抬手制止。
明白了,就是让她挣扎又不甘,算计一切,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可能人都是眼高手低,乏善可陈,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处理干净。”薛行领命,将人用手刀再次砍晕,嘴里塞满布巾,又绑了几道细绳子,麻利将云姨捆成粽子,细看那绑法就是冲着要了半条命去的,死不了也活不舒坦。
陈元丰不知道如何踉跄回到前院的,身体好像破了个口子,痛吗?痛的都没知觉了。
古人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遇到蠢人,背后捅起刀子,专门杀自己人。
纸包不住火,想必已经有人知道他被绑了,说不定还知道主谋是他自家人,不出意外,明天冯安与知州便会邀请他一起捉拿暴民。
何其可笑啊,断定他有苦难言,此时脑中飘过林妙君白天那句话:“不仁不义这种烂名声,简直愚昧至极。”
处理完一切的薛行风,紧跟着赶回前院,看着院中落寞的身影,他不敢小觑,恭敬到了极致。
陈元丰绕过他身侧,用仅有两人听到的的声音:“明天一早,去告个病假,就说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另外,青岑这两天就到了,让他直接将云……她们母子,送回京城侯府,记住把动静闹的大一些。”
薛行风宕机片刻,便手足无措:“把动静闹大?”
陈元丰多看了他两眼,这人平时挺伶俐的,遇到些敏感的事件就不是很聪明。
“既然他那么贪心,就别藏着掖着,抖落出来,说不定还有我这个不孝子的活路。”
“……是。”
一夜无眠,书房小榻上凑合歪了片刻,缓缓心神。
林招招伸伸懒腰,嘴里哼哼唧唧,扫了周围环境不得不提醒自己,这里是陈元丰的老巢。
窸窣整理昨晚没脱的外衣,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