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向榆嘴唇动了动,“我写自己的。”
“有没有看他卷子?”教务主任问得更直接。
沈向榆沉默。
许长昭忽然笑了一下:“老师,他没看。”
教务主任皱眉:“许长昭,你搞清楚,学校对这种事情很重视,不是你一句‘算我’就完的。”
“我知道。”许长昭点头,“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就是那种容易犯蠢的人。”
“我提前写完了,觉得自己挺有本事,就故意往前挪了挪。”
他耸耸肩,“至于他——本来就会。”
他说这话的时候,连看都没有看沈向榆一眼,像是怕一对视,刚刚说出口的话就会被什么东西冲散。
数学老师一直没插话,这会儿开口:“你有证据证明他没看?”
“……没有。”许长昭说。
“那你现在这么说,对他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数学老师叹口气,“你这叫什么?英雄主义?”
“那你们现在想要什么?”许长昭抬头,“一个‘我们都抄了’的认吗?”
这句话有点冲。
教务主任的脸色沉了一瞬。
办公室里的空气骤然绷紧,连窗外的风声都像薄了一层。
“注意你的态度。”数学老师沉声提醒。
“……对不起。”许长昭吸了一口气,把那点火气压下去,“我只是觉得——”
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
“这事是我开的头。”
“我成绩本来也在前面,记处分、扣分,我还能扛一点。”
他说得很平静,“他家里情况跟我不一样,档案上要是多了个‘作弊嫌疑’,以后挺麻烦的。”
“所以——你们要处分,就先记我。”
“等有更确凿的证据,再说他。”
办公室里一时没人说话。
沈向榆站在一侧,指尖攥得发白。
他不是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
许长昭在用一种非常笨拙、甚至有点冲动的方式,把他往外推——推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站在风口上。
可他根本没问过沈向榆,愿不愿意被这样“保护”。
“我不需要——”话刚到嘴边,就被他硬生生咽回去。
他对上数学老师看过来的眼神,忽然意识到,在大人眼里,所谓“需要”和“不需要”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一个“主要责任人”。
“你们先回去上课。”教务主任最后开口,“下午会开个年级小会,到时再谈处分。”
“这段时间,不要再互相对答案,不要在背后解释这解释那。”
他看着他们,“有意见可以跟老师说,不要自己在班里带节奏。”
“知道了。”许长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