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瞬间炸开,所有人都一副“生死看淡,排队争先”的架势。
许长昭擅长在混乱中找到突破口,三两下挤到前排,“阿姨,先给我两包!”
后面有人抗议:“凭什么呀!”
“凭我排队热情高涨。”许长昭抢过塑料袋,“剩下的大家公平竞争。”
他侧头看了一眼,把其中一包直接塞到身后沈向榆手里:“给你,这次你先拿着。”
沈向榆被他突然塞了一包辣条,愣住:“我可以自己排。”
“排队这种事交给我就行。”许长昭振振有词,“你负责保持脑力清醒,我负责给你提供垃圾食品。”
“你这分工很片面。”
“那我再负责顺便把你带坏一点。”他笑,“这样你就不会太无聊。”
有人凑近看了一眼:“哎你俩这是搞积分制的吗?谁帮谁买东西,回头记账?”
“你少瞎说。”许长昭把零钱塞进裤兜,“我们这是社会主义互助。”
“我看着更像是情侣互助。”旁边有人故意压低声音。
“滚。”许长昭笑骂,“我会找比他更好看的。”
沈向榆:“……”
话题在笑声里飘过去,没再停留。
夜风从小卖部门口灌进来,带着油炸食品和辣味的混合气味,有点呛人,却让人说不出讨厌。
沈向榆拎着那包辣条,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是被调侃的羞窘——那种他从小接收过不少,已经知道怎么把表情藏好。
更像是一种不太习惯被“划成一组”的感觉。
他从来都是被单独抽出来与别人对比:谁考得比你好,谁更努力,谁更有前途。
很少有机会被别人自然地搭在某个人旁边,顺嘴说一句“你们两个”。
那种“一起”的感觉,虽然被当玩笑说出口,却比他想象中重一点,落在心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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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这件事,是他们之间一开始很少碰到的话题。
直到有一次周末晚自习前,教室人不多,两个人一起在桌上摊了堆卷子。
许长昭很快写到一半,笔一丢,整个人往椅背上一仰:“不行了,我需要精神粮食。”
“你不是上课不吃东西的吗?”沈向榆问。
“晚自习不算上课。”他犹豫了一下,“你要吃糖吗?”
“你今天又带糖?”沈向榆有点惊讶。
“我妈给的。”许长昭从抽屉里摸出一小袋,“她觉得我最近看上去有点憔悴,非要塞我一大包,说甜一点人会开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烦躁,反而有点隐约的无奈宠溺。
“你妈妈……很关心你。”沈向榆说。
“还行吧。”许长昭拆了一颗,“她就是想活得比我还认真一点。”
“会不会很烦?”
“看情况。”他想了想,“她逼着我穿秋裤的时候,我觉得很烦。她给我做夜宵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你还会有夜宵。”沈向榆脱口而出。
“你没有吗?”许长昭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