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很多人会觉得啤酒瓶砸人脑袋上,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哗啦一声粉碎?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
让我告诉你,那是骗人的,电影里的酒瓶都是用做的道具,真正的啤酒瓶砸人头上,是砸不碎的。
这叫实践出真知。
想像中壮汉天灵盖上往外喷血,或者血流如注的场面没有出现,至少没那么夸张。
他双手捂著头顶,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愕,到慢慢的扭曲,此刻已经疼的没有人样了。
他咬著牙,用力的挤著眼,眼眶周围泛起一圈圈的皱纹,鲜血顺著额头流下来,沁入了那些皱纹里,他嘴里骂著很多我听不懂的方言,旁边两个人连忙去搀扶他,他疼的根本就不能自己站起来。
我看的真切,鲜血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流,顺著他很短的发梢滴落,导致他两侧肩膀上落满了一滴一滴的红色点点,且很快两个肩膀就红透了,像是两片镶满豆大的红色圆钉的肩甲,胸前背后也落下了一道道的红印子。
店门前的地面上,也是一片血点。
另外两个农民工模样的人搀扶他走的时候,他回头,恶狠狠的瞪著我,用普通话跟我说了一句,“你等著,我整把刀弄死你!”
店铺里,三个女人已经嚇傻了,承业看著地上猩红的鲜血,脸都白了,他连忙问我,“哥,咋弄啊?”
我这会处於极度亢奋的状態,大脑的思考也很混乱,我又想起了教练的话,“遇见事不要慌,要镇定,镇定,懂吗?”
“承业,去,把屋子里的纸篓全部拿出来倒了!”
“你们三个,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关店,三分钟之內必须给我做完!”
壮汉刚才顺著脸颊往下淌血,以及血滴打湿了两个肩头的画面,早就嚇坏了三个女人,她们赶紧提起自己的小包,全部出了门店。
我不停的往下压著双手,说:“听我说,別怕,別慌,你们现在回家,待在屋里,哪都別去!”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警察上门的话,不管问你们什么,关於工作上的事一律不要提!”
“问的话,就是正规按摩。”
“如果警察问为什么起衝突,露露姐,你就说他按完不给钱,其他的一律不要讲,如果警察问细节,你只讲正常按摩的细节,问一遍说一遍,问一百遍说一百遍,其他的一个字都不提。”
“如果壮汉说咱们这有別的服务,你就一口咬死他污衊!如果壮汉不依不饶,甚至拿出了偽证,那你就哭著说他是强行的,告他强姦!明白吗?”
赵露重重的点头,但实际上她肯定记不住。
“回去吧!別怕,別慌,没事!”
女人们走了,承业从店里提出了三个装有卫生纸的垃圾袋,我则是迅速拉下了捲帘门,带著承业朝著公交车站走去,路过垃圾站时,承业用力的拋出了垃圾堆,觉得不够,又进去掏出垃圾堆里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哗啦一声碎了一地,这才出来。
直到这一刻,我的双手还是很热,像是在火中烧。
我从兜里掏烟的时候,呼吸仍旧很粗,我没给承业递,自顾自的点了一根,掏出手机给腾飞打了过去。
“飞哥,出事了!”
“我听见了,我正在往回赶,咱们郎各庄小公园集合!”
我带著承业走小巷子里,绕了好几道,才最终绕到公交车站,迅速跑过马路,钻进了小公园里。
路上,承业小声问我,“哥,那个人会不会死?”
我咽了口吐沫,“应该不会,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死不了吧。”
忽地,我侧头对承业说道:“你给我记住,这事一旦开始说,不管是公了还是私了,你就说你头疼,哪怕去医院拍片检查,给你开药输水,就是一口咬死,头疼,可疼,一直疼!”
承业点点头。
“哥,你也说你肚子疼,一直疼。”
我也点了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承业打了一辆计程车回来了,在小公园的凉亭里看见了我俩,他快步跑进来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
承业说道:“把人家头打烂了,流了很多血。”
“我日,严重吗?”腾飞也紧张了起来,“没弄死人吧!”
本来我们就不是干正经生意的,本来就是夹著尾巴做人,现在又把人家头打烂了,谁能不慌。
我大概说了一下过程,腾飞说道:“这事麻烦了,但咱们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