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山忙双手接过,听见他吩咐:“这些,先下发交办。”
“陈董那边……”
“他们狗咬狗,你少过问。”他倏然投来严厉告诫的一眼,漆黑平静的瞳仁里印着不容置疑。
陈文山忙称是,低眉敛目地携着文件退了出去,不忘替他掖好门。
赵赟庭独自一人待了会儿,又去窗边抽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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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晟37楼这家餐厅很大,整体呈圆弧形走向,东边到西边纵向延伸一面圆弧形的玻璃,偶尔衣着得体的服务生端着盘子走过,落地无声,不亚于一些星级酒店。
再往西是静音的酒吧,也有寥寥几人下班后在交谈。
江渔收回目光,对钱远说:“你们公司的生活质量挺不错的。”
“那是,论伙食,望京这一带就数我们公司最好。”钱远哈哈一笑,殷勤地给她倒酒。
“她不能喝的。”周凛拦了下。
钱远惊异地多看了他一眼,打趣道:“你这么护着,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江渔都怔了下,刚要开口解释,耳边听到轻微的皮鞋落地声。
和她一道回头的还有钱远和周凛。
赵赟庭穿西装,五官硬朗,英俊逼人,缓步走来时,同色的长外套搭在一侧臂弯里。
实在不是个能让人忽视的人。
“赵总……”钱远下意识站起来,身边零散的两个员工原本在说笑,看到这情形也忙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坐。”赵赟庭抬手示意他们坐下,将外套挂到椅背上,在江渔身边的空位上落座了,笑了一下,“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不用这么拘谨。”
其实钱远几人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对自己笑,又或者是习惯性的社交性客套。
赵赟庭私底下作风绅士,温文尔雅,可再温和也不能让人忘记他身上的阶级属性。
餐桌上有些冷场。
包括过来拼桌的一男一女两个钱远的同事,也都如坐针毡。
“赵总,我去给您倒杯水。”钱远似乎找到个绝佳的借口,忙不迭起身。
“好,麻烦你。”赵赟庭道。
很快他捧着水过来,赵赟庭将下巴朝旁边一点:“搁这吧。”
“好的。”钱远忙放下水坐回来。
“代理经理做得怎么样?还适应吗?”赵赟庭对他笑了下。
钱远受宠若惊,忙坐正了:“挺好的。”
赵赟庭垂眸失笑。
钱远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哪有人这么说的?应该说自己哪里哪里不足,需要领导指正,慢慢改进才是。
忙不迭又换了口风:“不过还有很多方面的不足,我也没什么经验,我一定会努力聆听领导的教诲,好好工作的。”
江渔全程低着头。
冷不防赵赟庭回头对她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不止江渔僵住,钱远和另外几人也有些转不过弯来,齐刷刷看向她。
丢下重磅炸弹的赵赟庭也没解释一句,起身捞过自己的外套:“我在门口等你。”
只留下众人浮想联翩。
江渔有些懊恼,觉得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