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芨闻声收剑,扭头看见是她,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偏生嘴巴还没好利索,气得脸颊泛红,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又来作甚!”
“嘴巴好了?”弥乐踱步上前,歪着头,笑得像只使坏得逞的猫儿,“瞧着比前两日顺眼多了,至少能说话了不是?”
无芨强忍着胸腔怒火,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还敢……说!”
弥乐笑累了,叉着腰也不想与他多言,径直越过他朝里走,顺道说了句:“慢慢练,我去找你主子了!”
“你!”
无芨气不过,刚要追上去,却被身旁的秦副将拦住:“大人,殿下吩咐,不练足四个时辰,不得离开。”
每每提到殿下,无芨再大的火气都能焉下来。
弥乐顿住脚步,眯着眼幸灾乐祸道:“被体罚了?”
无芨不予搭理,只是冷哼一声便继续持剑练功。
弥乐望着层层门殿,一时也不知道祁舜尧在哪间,望见身旁的大闲人秦穆,用手指朝他勾了勾。
秦穆上前拱手道:“弥乐小姐有何吩咐。”
“带我去找你们殿下吧。”
“是。”
一路上,弥乐好奇打听:“无芨他这是怎么了?”
秦穆答:“小姐,殿下也是为无芨大人好,无芨大人的武功路数上遇到瓶颈,需闭关。”
弥乐摸摸下巴,自语道:“瓶颈?”
她只知那些作诗作画的会遇到瓶颈,没想到他们胤朝连个功夫都能遇到瓶颈?她自个儿向来是一力降十会,倒没这般烦恼。
秦穆将弥乐送至书殿门前便退下了。
弥乐皱着眉头,怎么又是这书殿?这舜尧莫不是个书呆子?
她抬手,指尖在雕花木门上轻轻叩响,声音不自觉放轻了些,“祁舜尧?”
屋内的祁玄,正看着那块绣着高山流水的手帕,看得出神。
突然听到弥乐的声音,他微微一怔,随即不着痕迹地将手帕收回案几下的黑漆木匣中。
“进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平和。
弥乐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她嗅觉灵敏,下意识地蹙了蹙鼻尖,被呛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奇怪,这味道,不对劲……。
似白檀,但又参杂了点东西。
弥乐疑惑望着四周,满是熏烟缭绕。
她平日对这些香炉气味从来都是不在意的,但偏偏这股参杂进来的味儿,她好像在哪闻到过,但又记不起来了。
祁玄见她不适,起身道:“出去说?”
“不了,就在这吧。”弥乐摆手,压下心头那点异样感。
他可能是喜欢这味道呢,既然是有求于人,那总不能让人家迁就自己吧。
她话虽如此,祁玄却已转身,唤来侍立的宫女,将屋内三盏鎏金香炉尽数撤了下去,又亲自推开了临窗。
随着微冷的空气涌入,冲散了满室甜腻。
弥乐看着他这番动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摸了摸鼻子,“其实……也没那么难受。我们南疆有种雪顶幽兰,香气清冽,提神静心最好,回头我给你带些来。”
祁玄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眸色温和:“好,那便多谢了。但无功不受禄,说吧,找我何事?”
弥乐被他点破心思,也不尴尬,耸了耸肩,“我无聊,来找你玩儿。”
祁玄听了,柔声将她唤到身旁,“过来坐吧。”
弥乐很听话的迎上来,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坐下,手肘撑着案几,托着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