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越冷笑一声:“爱卿以前没有恭敬过,现在装什么忠臣良将?”
祝阙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带着笑意开口:“陛下此言有理,那微臣就谢主隆恩了。”
“这两位是?”他不顾苻越发黑的脸色看向白辞霜和烛灰。
“我是他师父。”
“这是他师弟。”
他收了脸上不经意的表情,郑重开口:“原来如此,师父,师弟,祝阙有礼了。”
“闭嘴,谁是你师父,师弟。”苻越道。
“行啊。”祝阙不气,听话直接换了称呼,对白辞霜道,“爹。”
这是正经人吗?
白辞霜震惊之外四下一望,他看了怒发冲冠的大徒弟,又看了眼中冒火的小徒弟,留下一句:“祝大人不必客气,我看你和苻越有旧情要叙,便不打扰了。”
然后跑了。
祝阙依旧含笑:“师父慢走,阿彩,安排我师父和师弟去松风院住下。”
“是。”
一个穿鹅黄色衣服的侍女把白辞霜和烛灰二人带走了。
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一时之间有些静。
祝阙不规整地坐下,状似随意地开口:“十九年了,陛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这边陲之地?不会是想通了,准备放下那个死人,和我结为道侣吧?”
“祝阙,你好大的胆子!”
一道黑雾直冲他心脏而去,祝阙收了漫不经心的神色,挥出把纯白挂红缨的羽毛扇挡住,黑雾散去把最边缘的羽毛染上一抹黑色。
下一瞬,苻越抬手挥去,更多的黑雾将他包裹起来,怨气环绕,祝阙手中的扇子已经被染成漆黑,灵光散尽,眼看那雾快触到他的衣角,清正的红色灵力蔓延开来,将黑雾冲散。
“明道境。”苻越咪了眼睛,“难怪你敢跟朕这样说话。”
苻越抬手,白剑欲要显现,祝阙连道:“不打了,陛下,我闭嘴还不行吗。”
说完,他咳嗽两声:“我一向体弱多病,陛下知道的。”
盯了他两眼,苻越收了剑。
祝阙蹭过去:“陛下,您一道圣旨把臣流放到这里,十九年没有一句问候,今日突然来此,我有些怨气很正常。”
“停停停!我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我这不是把西南给你守得好好的。”不待苻越开口,他又狂妄道,“除了我,朝中还有谁能做到?”
听了这句话,苻越因他看起来确实瘦了些的心疼一下子消失殆尽,似笑非笑地看着祝阙:“云久曜、羿赋、牧秋重,再不济朕的皇妹也可以从东海调过来。”
“嗤,”祝阙笑了,“牧秋重你当真调得过来?岁闲裕和南。。。。。。那人死后就换他守在西北,牧天古国人,那里的人皮糙肉厚,刀枪不入,只有明道境才压得住。”
“至于云九,东北怎么样还用我说,冰原一年到头,只有两个月不下雪,那里的猴,不,人,在雪上飘得比风还快,除非周行国北境不要了,否则云久曜,整云家都得按死在那里。”
“派羿赋来也可以,但我建议你再选一个侍卫统领,当然不怕朝中世家架空你的朝君卫也行。至于皇妹,你舍得吗?”
“没什么舍不得的,符灏一定会过来。”
“是啊,你怎么会舍不得呢?开个玩笑。灏公主不怕死,不然她当年就不会自请去东海,可她是水灵体,没有比东海更适合她的地方。我知道非要说的话她来也行,可你不会派她来,因为最适合这里的人是我。”祝阙盯着苻越的眼,一字一顿,“我没有让你失望,陛下。”
苻越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