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觉得,阿水实在不是个谈条件的能手。她的眼力奇准,一挑就挑上来两个对寒池毫无威胁可言的筹码,这不是对着聋子骂人,白搭工嘛!
寒池沉吟不语,他所顾忌的从不是琉真阿水二人,只是这里珊瑚众多一时杀不干净,又被阿水被激怒将煞气放出鲸腹,若是那第三个帮手这时回来,实在不宜纠缠太久。
“你何必要叫他选呢?”
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声音中带着些许凄楚和委屈,这熟悉的感觉让寒池大感不妙。
“他现在不开口,就已经是答案了,他见异思迁又狠不下心当这个恶人,我何必再自取其辱要弄个明白!”
只听她又哽咽道:“琉真小姐,我不怪你,只怪我被猪油蒙了心!谢谢你至少让我在死前先死了心。”
虽然知道烟波又在打鬼主意,但寒池总能被她那大胆的灵光一现来个当头一棒。
一道寒光自地上闪过,悄无声息地绕至珊瑚背面。
就是此时了!
烟波抽出一直握在手中的花镜,看准阿水分神的间隙,奋力往箍着她的那只胳膊上划去,八角菱花尖儿上立刻沾满了鲜血。
阿水嘶吼着要狠狠掐住烟波的脖子,却被她手中的镜子晃了眼,烟波趁机将她一把挣开。
一道寒光袭向阿水,登时穿腹而过,黑雾中响彻女子凄厉的惨叫。转眼间寒光又飞入寒池手里。
夷骨剑在刺穿阿水的同时破开了珊瑚内腔的黑雾,烟波才从阿水手中逃开,还未等她挪步,就被随之而来的刺鼻腥臭味冲击的睁不开眼,剩下的珊瑚蠢蠢欲动,张开了残肢向她袭来。
寒池虽已赶至洞前,但怕来不及,冲里面喊道:“烟波!甩出菱花镜!”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烟波也顾不上问为什么,奋力脱手将菱花镜甩了出去。
菱花镜本就流光溢彩,拖着镜钮上那条长长的鲛纱飘带,如一颗飞驰的流星,自脱手后立刻绕烟波周身飞速旋转起来,将整个人包围起来。
珊瑚一旦靠近就被镜上的菱花角绞杀的粉碎,虽然不至于被彻底净化干净,但也无法近身。
此时寒池的夷骨剑也进入了洞口,将珊瑚丛分割开来。
切面登时释放出被净化后的恶臭,珊瑚似乎有自己的意识,生怕自己全部被净化干净,抛下切开的那部分逃之夭夭。
从光圈中渐渐现出一个人影,她右手高举,指间擒着一块小小的花镜,而花镜背后的无色飘带此时温顺的环绕着烟波,和仙子佩戴的羽衣无异。
寒池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柳烟波在这短短一瞬之间,竟自行止住了菱花镜。
烟波在这地方被压制的于凡人无异,被释放出来的煞气把她熏的是头晕脑胀,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支撑不住,从半空飘然落下。
寒池迎上去接住了她,感受到他的臂弯,烟波本来闭上的眼又睁开了:“琉真呢?”
“不见了。”
“怎么,不救你心爱的女人了?”
这种时候,也只有她还能惦记着揶揄他,寒池不接她的话。
烟波还想再还嘴,忽听黑暗中一人道:“我说,这是什么破地方啊,一股臭死人味儿!”
这样大大咧咧的抱怨,除了西海的龙三太子外不作他想。
烟波与寒池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八百年过去了,这位大爷终于摸到地儿了。
龙三太子捏着鼻子大摇大摆地嚷嚷,方才他在黑暗里绕的是晕头转向,这一进来就看到烟波寒池抱作一团。
“啧啧啧,看来我来的不巧,打扰了二位的雅兴哈,刚才还吵得跟什么似的,这么快就和好了啊!”
夔元打趣着连连倒退,这才发现寒池浑身是血,胸口破了个大洞,到嘴边的话也给吓没了,指着烟波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她掏的?”
“刚处理了小妖,我们正要回去。”寒池不理会他。
“我正想问呢,谁能把您打成这样啊?”
这时,夔元才想起来对烟波浅浅关怀一下:“神女没事吧?”
“她太累了。”
烟波勉强着从寒池身下下来,脑袋还是晕乎乎。
夔元捂住口鼻,对着四周嫌弃的打量道:“什么地方啊,臭的要死。”
“三太子没感觉到周身被压制,很难施法么。”